“还说她男人那手要是不抬,她那汤也不能洒老刘身上,可她那男人不抬手,她那汤,不得扣她男人一脸哪!滚烫的汤!”老许忍不住笑,“真要是作戏下套,她那么一喊,那还得了!”
“一个愣婆娘,她男人倒是挺有心眼的。”王掌柜和老许并肩,一边看着伙计们忙碌,一边低低说着话儿。
“昨儿个,净听老陆说他家那些琐碎事儿了,听了吧,就觉得不能是假的,编可编不了那么真,好些事了,真跟老左家一个样儿。”老许瞥了眼袖着手站在灯光下的帐房老左。
王掌柜失笑出声,忙咳了一声掩饰,“老左那婆娘,可比昨儿那个厉害多了,真是又厉害又有心眼,也不怪老左怕的厉害。
“昨儿个,老左跟那个老陆,搂着脖子,大哥都叫上了,可真是,同病相怜。”
“可不是!老莫跟我说,那婆娘的弟弟,也是个愣头货,说他姐,要不是嫁妆厚,肯定嫁不出去,说他姐身手好得很,昨儿那婆娘,可比老左媳妇虎多了。”老许嘴角往下扯,扯着扯着,笑出了声。
“那婆娘是个有福的。”王掌柜伸头看了看灯火明亮的大堂,看着伙计端了大筐大筐的煮鸡子儿,油饼,咸蛋,绿豆粥等等,送进大堂。
“可不是,听老陆说话,跟建乐城衙门里,熟着很呢,可是个能干的,脾气是真好,跟老左一样好。”老许又斜瞥了眼帐房老左。
“两口子好着呢。”王掌柜嘿了一声,“你瞧瞧昨儿个,老陆说会帐,后头又说送酒,一口说出来,看都没看他那个婆娘一眼。
“后头,他自己说的,说他当初是家徒四壁娶回来的这个媳妇儿,现如今,家里的钱都是他媳妇的嫁妆。
“后头,他那婆娘跟他吵,可一句没提钱的事儿。
“老陆是当家人,小事让着他那婆娘,大事儿上头,那婆娘指定听他的。”
“可不是,不过吧,也是得老陆当家,那个婆娘,又虎又愣,她那个弟弟,滑头是够滑头的,可也是个傻货,能说不能说的,啥都往外说!”
“肯定是过继的,那个婆娘有福,她爸妈指定是个精明人儿,给她挑了个好男人,你瞧老陆的面相,一瞧就是个好人,过继的这个弟弟,你瞧,跟她多亲,这一个亲字,最难得。太精明了,反倒不好。”王掌柜啧啧。
两个人正闲嗑牙八卦老陆一家子,黑马打着呵欠出来了。
“你们都收拾好了?怪不得我听着外头人喊马叫的,活生生被你们吵醒了。
“你们怎么这么早?对了,你们这是要往哪儿去?襄阳?”黑马一边说一边用力伸着懒腰。
“你昨儿不是问过了。”老许看着黑马就想笑。
“我问了?要是问了,你们肯定也没说,要不然我不可能不知道!”黑马语气坚定。
“说了你也记不住,你昨天喝多了!”王掌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