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什么?说吧。”李桑柔随口问道。
“你有面旗,桑字旗是吧?说有小的?给我面小的。”潘定邦笑道。
“你要旗干嘛?那面旗要是竖起来,可比你的军械招眼多了,南梁人肯定是望旗而进,肯定不是望旗而逃。”李桑柔斜了眼潘定邦。
“不是竖起来,是揣怀里,避邪用的。”潘定邦一脸苦楚。
“嗯?”李桑柔眉梢高扬。
“他怕死人,怕到天一黑不敢出门,还做噩梦,说是成夜的做。”黑马伸头接腔,一脸的幸灾乐祸。
“那你该去寺里求块佛牌。圆德大和尚就在城外,回头我让人找他要一块给你。”李桑柔无语的横了眼潘定邦。
“佛牌不管用,我有!”潘定邦从脖子上拽出根红绳,红绳上系着驱邪八卦、佛牌,狗牙,桃木剑,一包朱砂,桃木钟馗像,一片玳瑁,一只白玉葫芦。
李桑柔看的赞叹不已,“你这可够齐全的,要是再加头大蒜,就能满天下通吃了。”
“不管用!”潘定邦晃着那一绳的避邪物,都有哭腔了。
“给他拿面旗吧,怪可怜的。”黑马替潘定邦说话。
“唉,你在这里四处走走,感觉感觉,害怕吗?”李桑柔叹了口气,用茶针割断潘定邦脖子上那根红绳,把那一串儿避邪物儿拽下来,示意他起来走走。
“我陪你走一圈。”黑马拖着潘定邦起来,推着他,哪儿黑就往哪儿去。
“还真不怎么怕,你这宅子太平。”潘定邦被黑马推着走了一圈儿,重新坐下。
“我们老大在的地方,当然太平!”黑马一脸得意。
大常已经拿了面桑字小旗出来,递给潘定邦。
“只能放怀里,别拿出来。”李桑柔嘱咐了句。
潘定邦细细看了一遍,小心的折好,揣进怀里,看向大常道:“再给我拿一面,我给十一带过去,他比我还惨。”
大常看向李桑柔,见她点头,转身再去拿旗。
“十一不是在你二哥那里,怎么惨了?”李桑柔递了杯茶给潘定邦。
“就是在我二哥那里,才惨呢!”潘定邦一声长叹,“我二哥那个人,脸酸心硬,最能狠得下手!当年……
“算了不提当年了,就说十一吧。
“当初,点了十一到我二哥那里帮办军马军务。
“十一找到我,先哭了一场,说这一趟不去不行了,连他阿娘都说了,得去,说这一趟要是不去,一统天下之后,家里,朝廷里,都没有他立足之地了,这一趟要是去了,一统天下之后,他就能在这份功劳上躺一辈子。
“唉,我阿爹也这么说,可上回出使南梁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
“世子爷多霸道呢,说打就打!我不愿意跟他一块儿!
“我阿爹就说,你就忍一忍,这一趟出使回来,你就能在这份功劳上躺着不动了,这一回,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