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杀人无数,却极重人命,无论贵贱。
”我到镇上走走,大常和老董,带上黑马,到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生意。“李桑柔吩咐了句,下了跳板,往镇上过去。
李桑柔一身打扮,和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船家女没什么分别:靛蓝裤子,靛蓝半裙,本白短上衣外面,笼了件靛蓝夹衣,头上包着靛蓝包头布,挎着篮子,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停步,仔细看着路两边的铺子和小摊。
石锤镇一条主街之外,沿着主街,延伸出去七八条略窄一点的街道,条条街道都很热闹。
李桑柔不紧不慢,将主街从头逛到尾,再逛向各条小街。
主街上,一小半是大大小小的粮食行,伙计站在大大小小的粮食行门口,热情的招呼着看起来像是买家,或是卖家的过往行人。
李桑柔仔细看着每一家粮食行。
这些粮食行都不大,小的只有一间门脸,最大的也不过三间门脸,看起来都是新开的,招牌上的油漆,仿佛还没有干透。
李桑柔一家家看着粮食行,很是满意。
小户林立,才是真正的市场和行市。
临近码头的两条小街,全是挑担推车来卖菜蔬的农人,一条街上,都是成车成筐的买卖,另一条街上,多半条街是成筐成车的卖,小半条街,则是零买散卖,也不用称,各样菜蔬,都是扎成一扎一扎,一捆一捆,或是堆成一堆的卖。
这会儿,太阳已经高高升到头顶,成车成筐买卖菜蔬的街上,已经稀稀落落,几乎没什么人了,零买散卖的半条街上,也是人流稀落,余下的,多半是摆了摊儿,买进卖出的菜蔬商贩。
再过去一条街,是鱼市、肉市,鸡鸭市,以及摆在路边的小篮子大筐,篮子里筐里,堆着鸡鸭蛋。
这一条街上,也已经是人流稀疏,鸡鸭市和鱼市几乎没什么人了,卖鸡鸭蛋的也没几个了,只有肉市,虽然买的人已经不多,但摊贩都还摆着,有的忙着洗切卤煮,以便下午售卖,有的闲坐着,和隔壁的同行说笑。
再往里的小街,就各种店铺混杂了,有小茶坊,小食铺,针线绣样,南北货,药铺等等。
镇子那一头出去,是两家大车店,以及骡马行。
李桑柔细细看过,在菜市街和主街拐角的小食铺坐下,要了碗素面。
小食铺是家夫妻店,刚刚忙过最忙的时候,这会儿,铺里内外没坐几个人,坐在门口喘口气的掌柜娘子见李桑柔一个人,拖着凳子坐到李桑柔旁边,打量着她,笑道:“小娘子是头一回到咱们石锤镇吧,我瞧着你面生。”
“镇上这么多人,难道婶子都面熟?”李桑柔细声细气,看起来有几分羞涩腼腆。
“我生在这镇上,长在这镇上,不瞒你说,但凡这镇上的,还真是都能面熟。”掌柜娘子言词爽快。
“那这么多来买卖的呢?码头上那么多船。”李桑柔接着笑道。
“常来常往的,都能瞧出来。不过,这一两个月,咱们镇上一天比一天热闹,面生的客人越来越多,不过像你这样的小娘子可不多。
“你是头一回到咱们石锤镇吧?”掌柜娘子再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