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石锤镇那窝畜牲,就必定要扯出杀手行的事儿,接着扯出南召县,到米瞎子他们身上,唉!杀手行牵涉过大。”李桑柔叹了口气。
扯出杀手行和米瞎子他们师门有关,对米瞎子他们,极其不利,也是个极大的祸端。
手握杀手行的这份诱惑,可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住的。
“不能让外人知道我受了伤。”李桑柔再次叹气,顿了顿,接着道:“到扬州见过乌先生,就北上回建乐城吧,一路上慢慢走,腊月前后进建乐城。”
“是。”孟彦清欠身应是。
几天后,船悄悄泊进扬州码头,天色落黑,乌先生和周先生、张先生三人,悄悄上了李桑柔那条船。
乌先生在前,弯腰进了船舱,闻着呛鼻的药味儿,一眼看到半坐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李桑柔,再看到她肩胛和大腿上包扎着的药布,瞪大了双眼。
“伤得重吗?”周先生紧跟其后,脱口问了句。
“还好。”李桑柔淡然答了句,示意三人,“坐吧,大常,去请老董过来。”
周先生走到李桑柔身边,仔细看了看,才坐到椅子上,冲李桑柔欠身道:“大当家这份大恩……”
“小事而已。”李桑柔抬手止住了周先生的话,“我也不是为了你们几个,不全是为了你们师门。”
几句话间,董超已经从隔壁船上过来,敲了敲舱门板。
“进来吧。”李桑柔叫进董超,示意乌先生三人,“把你那边的情形和他们三个人说说吧。”
“是。”董超欠身应是,转向乌先生三人,将当天打扫道观的情形,再说了一遍。
乌先生听到最后一进院子屋子里的白骨和尸首,脸色惨白无人色。
周先生紧紧抿着嘴唇,按在膝盖上的两只手不停的颤抖。
张先生慢慢抬手,捂在脸上,从椅子上滑下来,蹲在地上,捂着脸埋在膝盖间,蜷成一团。
都是他的罪孽!
董超说完,看了眼李桑柔,欠了欠身,绕过三人,出了船舱。
乌先生呆了好一会儿,慢慢站起来,直直跪下去,“我,对不起……”
“杀手行隐在黑暗中,数百年来,这样的惨事,不知道有多少,铲除过这些畜生的人,大约都像我一样,一只手铲除,另一只手,只好湮灭掉。”李桑柔叹了口气。
“大当家仗义出手,这份大恩,无以为报。”周先生跟着跪下去。
“不敢当,请起来吧。不算什么大恩。
“我刚才说过了,第一,不是为了你们几位,第二,不全是为了你们师门。
“以后,请诸位好好照料师门,以后不见得比从前容易,让你们的师门一直传承下去,十分艰难,我帮不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