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付娘子慢慢呼出口气,端起杯子喝茶。
“张猫和你说过一个瞎子吗?姓米。”李桑柔微笑问道。
“她称瞎叔的那位吗?她常常说起,她说只有瞎叔能跟你说说话儿。”付娘子笑道。
“嗯,瞎子这几天就到建乐城了,你可以找他聊聊,你过于方正,瞎子就无赖多了。”李桑柔笑道。
付娘子一个怔神,她要做的事情,和无赖有什么牵连?
“好。”虽然怔神不明,付娘子还是极快的应了声好。
又坐了一会儿,再喝了杯茶,付娘子站起来告辞。
看着付娘子进了马厩院子,往外出去了,窜条收了钓杆,站起来,提着满满一桶鱼,找了麻绳,穿过鱼腮,将鱼一条条挂起,剖腹去鳞。
“付娘子这个,挺大的事儿?”窜条一边收拾鱼,一边和李桑柔说话。
“嗯,把这鱼收拾好,你去一趟码头,看看瞎子到了没有。”李桑柔吩咐道。
“好。”窜条答应一声,手下快起来,很快就收拾好十来条鱼,薄薄抹了层盐晾着,洗了手,赶往南水门码头。
傍晚,李桑柔提着十来条鱼,回到炒米巷,转过影壁,就看到米瞎子坐在廊下,两只脚翘在炭盆边上,正细细的啃着一根鸭脖子。
“我算着你该明天到。”李桑柔将手里的鱼交给大常,吩咐道:“用油煎一煎,和腌的青鱼一起炖。”
大常应了一声,拎着鱼往隔壁厨房院子过去。
“搭的孟家的船,有钱,雇的精壮纤夫。”米瞎子用油手端起碗,喝了口酒。
“经过建乐城回南召,还是专程到建乐城的?”李桑柔坐到米瞎子旁边,拿了只干净杯子,倒了半杯热黄酒。
“扬州没什么事儿了,我过来看看林师兄她们,说是要种棉花了。”米瞎子将啃出来的鸭脖骨扔进炭盆里。
“那你明天去一趟张猫家,那边有点儿事儿,你操操心。”李桑柔闻着在炭盆里烧起来的鸭脖骨的臭味儿,皱起了眉,“你要是再往炭盆里扔骨头,我就把你林师兄赶回南召县,今晚就走。”
米瞎子急忙收住又要扔出去的一块骨头,悻悻然斜了李桑柔一眼,将骨头丢进桌子上的碟子里。
“张猫又惹事儿了?她惹的事儿,你抬抬手指头不就结了,让我操什么心!”米瞎子没好气道。
“我不宜出面,你最合适。”李桑柔抿着酒。
“哟!”米瞎子嘴角往下扯成八字,“不宜出面!这话说的,也是,你是有身份的人了,不比从前,也能不宜出面了!真是不得了!”
“从前我也比你有身份。”李桑柔斜着米瞎子。
“丐帮帮主的身份?”米瞎子嘴角往下扯得不能再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