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娘子过奖了。
“这要看这船,出不出海,要是不出海,最好万石以内,要是过大,吃水太深,能去的地方就有限了,而且,在内河之中,掉头什么的,极不便当,这船,就不好使了。
“若是出海,杭城一带的船厂,好几家都能造五千料的大船,若是再大,六千料,七千料,八千料,都行,再大,得先做个船模子试试,我就不敢说了。”余大嫂子答的十分谨慎。
“家的船厂被征走了,也不过一两个月,就能打下杭城,家的船厂,就能拿回来了,怎么还求助到孟娘子这儿来了?”李桑柔慢慢吃着,和余大嫂子说着话儿。
“就是想着一两个月能拿回船厂,才来找孟娘子求助。”余大嫂子一脸苦笑,“当时征拿船厂,是连人带物,连流水一起征拿,亡夫死后,我们家就没再有人去过船厂,现在再拿回来的船厂,不过是块空地儿了,听说连船坞都要大修。
“船厂造船,一向是货主下三成定金,船体造成,再付三成,到交船时,再付余下的四成。
“船厂被征走时,船坞里有四条船在造,两条收了三成定金,两条收了六成,船厂被征拿后,货主来讨要定金,父亲说,宁可舍钱,不能丢了诚信,父亲磕空了家底,把这四条船的定金都退了。
“如今拿回船厂,要修船坞,要买料,要付工匠钱,要很大一笔本钱才能周转起来。”余大嫂子一脸苦笑,仔细解释。
“嗯,孟娘子和说了吗?我有船厂,不只一家,我是要找一个帮我打理船厂的人。”
“孟娘子说,能和商量商量。”余大嫂子看着李桑柔,底气虚浮的陪笑道。
“嗯,那先说说的打算,想怎么跟我商量?”李桑柔笑道。
“您的船厂,我帮着打理,余家船厂,能不能一家一半?或是,拿六成。
“余家船厂是余家的祖产,亡夫是因为船厂死的,父亲临走时,一再嘱咐我,把船厂再开出来,余家五代人造船,船厂是余家的根。”余大嫂子声音微哽。
“要不,这样吧,”李桑柔沉吟片刻,“把我的船厂也接过去,接船厂的钱,修余家船厂的钱和流水,我先借给,以后船厂赚了钱,再还给我,份子么,四我六,怎么样?”
余大嫂子瞪着李桑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有一样,我要好船,天下最好的船,最大的船,最厉害的船,得能造出来。还有,我的船厂,要是天下最好的船厂。
“咱们就以五年为限,五年之内,如果造不出来我要的船,那四成,我是要赎回的,另寻高人去做。”李桑柔接着道。
“大当家的,您这,您跟孟娘子商量过吗?”余大嫂子用力压回对这位小姑娘大当家懂不懂生意的巨大疑问,委婉的提醒了句。
“我是个很会做生意的生意人,想好了,要是觉得有本事接下来,就接,要是只是盯着钱,或是觉得这是桩大便宜。”李桑柔笑起来,“孟娘子有没有跟说过,为什么我是大当家,不是大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