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戴计相说,你是个有大义的,不过不能亏都让你吃了,我让他想办法拿点儿钱出来,贴补给你。”
李桑柔哼了一声。
“现在。”顾晞摊着手,一脸干笑。
“纺线织布的事儿,戴计相太着急了,今年就京畿一带种了点儿棉花,全都收上来了,农户手里连棉花都没有,怎么教?
“这几天,王先生正忙着看着人剥棉种,查看棉种,看看能收多少种子,够种多少地,到明年,要是棉花还是今年这样的价儿,一斤棉花二十个大钱,你觉得那些农户舍得留着棉花纺线织布?
“要等到棉花种的到处都是,不值钱了,再教,才有人学呢。
“急什么!”李桑柔白了顾晞一眼。
“不是我急,是戴计相,我瞧他是兴奋的太过!”顾晞被李桑柔一通话说的有些讪讪,顺口刻薄起了戴计相,“从前我就瞧着庞枢密不够稳重,可庞枢密武将出身,这养气的功夫差了点儿,也算有情可原,没想到,戴计相这养气功夫还不如庞枢密!
“你看看,好几年之后的事儿呢,他现在就急上了!
“还有呢!他还非要过来见你,说要好好谢你,你猜什么事儿?”
李桑柔没猜,只斜瞥着顾晞。
顾唏只好接着往下说,“今年南边丰收,大米一船一船涌进建乐城。
“戴计相说,他天天看着下面报上来的各个码头的米船数,正急着从哪儿省一笔钱下来,买米以防谷贱伤农,谁知道,建乐城的米行,家家都是一船一船,不要钱一样的买米,他就让人去各家米行盯着看。
“看了几天,说是买米的农户骤然增多,一问,说是因为卖棉花,平白得了一笔钱,听说大米好吃,最养人不过,家家都买,少的买几斤,多的,几十斤是上百斤的买。
“戴计相说这事儿得谢谢你,一边是没了从前的米行,如今粮船直接卖给米铺,顺当得很,还多收了不少税钱,另一边,棉花的事儿,也多亏损了你。”
“我收米行是为了抢钱,没抢着,还贴进去不少,棉花不关我的事儿,下次你替我解释解释。”李桑柔摊手道。
听到李桑柔让他替她解释,顾晞顿时笑出来,一边笑一边点头,“你放心!”
几句话间,如意已经指挥着诸小厮,摆了满桌子饭菜上来。
浆水面,宽汤少面,酸汤鱼,荷叶鸡,透亮的鱼脍,清炒嫩藕,糖莲子,菜不多,看起来清爽适口。
李桑柔和顾晞吃了饭,挪到水台上,李桑柔端着那碗糖莲子,慢慢悠悠吃着,看了眼顾晞,“什么喜事?”
“我今天上午就忙了一件大事!”顾晞拎着长衫前襟,抖了抖,放下,看起来简直有几分黑马的得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