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打算替你们两家请旨,先修身齐家,至于治国平天下,那得等你们修好身齐了家,之后再说了。
“就从伍县令到任算起吧,一条人命停考一年,张姓担姚姓的人命,五年,姚姓担张性的人命,七年。
“本王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顾晞一脸笑。
姚姓和张姓诸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顾晞。
顾晞转向伍县令,“停了姚姓和张姓考试,高邮县要核减学额,该减多少,这是礼部的事儿,本王不敢逾越。
“不过,你跟这高邮县的混帐王八蛋们说一声,本王必定尽力,替你们高邮县多减几个。”
伍县令白着张脸,不敢不点头。
看着姚姓和张姓诸人,一个个如丧考妣般出去,伍县令站起来,看看李桑柔,再看看顾晞,小心翼翼道:“王,王爷,真要核减?那……”
“四五十年前,大齐积弱,南北动荡,逃荒迁徙者众,新旧争利,这样的械斗,不只高邮一处。”
顾晞看着伍县令,声调还算平和。
“今日之前,大齐一统南北,这一场征战,死伤无数,运河沿岸,被南梁血洗,各地死伤之惨烈,你是亲眼看到过的,是吧?
“运河沿岸极其富庶,这些抛荒之地,必定要引人迁入,再过二十年三十年,新旧之争,又要兴起。
“本王奉命巡视运河一线,是要看看有什么办法,至少要让这种纷争不至于酿成大祸。
“核减学额也许是个好办法,这个,要等朝廷议处。”
顾晞的话顿住,看着伍县令,微微蹙眉,“你这个县令,用心是用心了,却魄力不足,自己写折子请罚吧,我会替你解说几句。”
伍县令看起来松了口气,长揖应是。
看着伍县令等四人退了出去,李桑柔放下瓜子,叹了口气。
“本地人欺负外地人,老兵欺负新兵,只能求一个不出大事儿。”顾晞看着李桑柔,带着几分劝解之意。
“我知道,人性如此,以前,我常常想,要是连乞丐们也能不恃强凌弱,大约就真能天下太平了。”李桑柔再叹了一口气。
“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恃强凌弱,弱的就不得不想着变强,或者,”顾晞顿了顿,“过于孱弱的,去弱存强,天道如此。”
李桑柔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天道有多慈悲,就有多残酷。
“你那个塾学?”顾晞看着有几分怔忡的李桑柔,转了话题。
“大常去查了。”李桑柔答了句,转头找滴漏,已经申末酉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