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诀一度消沉,可易钧是清醒的,他没有办法看着沈诀这样却无动于衷。
两年前,沈诀高中状元,那时的他身着红袍,头戴官帽,脚跨金鞍红鬃马,一路从长安街走过,前呼后拥,是多么风光无两。
可是现在看他,却丝毫寻不出半点如当年那样意气风发的样子。
易钧脚下步伐加快,走到沈诀的卧房处,敲了敲门,可等了片刻之后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将门给推开。
还未踏进房间,一股酒气便扑面而来,易钧捂着鼻子,皱眉走进去,就看见沈诀倚在床边,连发都未束,床边散落着几个酒壶,越往里走,酒气就越浓郁。
沈诀看到他进来,只是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随口应道:“你来了。”
易钧走过去,将散落在一旁的酒壶踢开,望着他颓废的模样,怒道:“沈诀,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如此自暴自弃的模样,是做给谁看!”
沈诀闻言,面上神色一僵,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来。
是啊,如今他这副样子,又是在做给谁看呢?
宋湘宁肯定是看不到的,即便她看见了,只怕也会皱着眉头躲他躲得远远的。
他越是这样自甘堕落,宋湘宁就越是会厌弃他。
可他没有办法,只要是清醒着,他的脑海里就会冒出她和温琼瑜相互打闹的场景,纵使他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每每想起这一幕,他都会嫉妒得发狂。
只有在喝醉了酒,意识不清的时候,他才会忘掉这一切。
沈诀揉了揉太阳穴,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随手拿起屏风上挂着的衣服套上,又将头发挽起来,一边去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酒壶,一边道:“抱歉,让你见笑了。”
易钧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没再多说什么,帮着他一起将房间拾掇干净,这才从自己怀中掏出来一个手帕递给她,道:“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沈诀将帕子接过来,便听见他接着说道:“这绣帕的材质和所用的绣线都不是什么上品,是西疆那边特有的。”
“西疆……”
沈诀摩挲这绣帕上粗糙的刺绣,陷入了沉思。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父母,是西疆人士?
西疆那边,一直十分荒凉,驻守在那里的是深受皇上信任的镇远将军,百姓们也都安分守己,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动乱。
虽然仍旧是一头雾水,但如今好歹有了一些线索,顺藤摸瓜查下去,总有一天能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