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的愿望,是希望她亲近之人都能平安快乐,而他的愿望,是希望宁宁的愿望能够成真。
即便宋湘宁有意想要忽视沈诀的存在,可是在那艘游船驶过来的时候,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撞上了他的视线。
沈诀迎着她的目光,克制而又紧张的,朝她露出一抹笑来。
他记得,宁宁曾经说过,他笑起来很好看。
宋湘宁看着他,一时竟忘记收回视线,直到温琼瑜坐到了她的对面,她才回过神来。
沈诀望着温琼瑜的背影,面上露出一丝不善,他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谁知此时那歌女恰好奏完了一曲,迈着婀娜的步子上前,要为他和郡守斟酒。
沈诀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将她的手拂开,那歌女正在斟酒,被他这么一推,手一个不稳,酒壶倾倒在桌上,里面的酒悉数洒在了他的衣袖上。
歌女一下子慌张起来,她上船之前,郡守大人可是吩咐过,要她好好侍奉这位大人的。
生怕自己遭到责罚,她连忙抽出来自己的帕子,一边念着“大人恕罪”,一边要替他擦拭。
谁知她的手才碰到他的袖口,就被毫不留情地拂开。
沈诀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猛地站起身子后退两步,脱口而出道:“放肆!”
他慌乱地转过头,想要看一看宋湘宁的反应。
宋湘宁自然是听到了动静,正托着下巴以看好戏的姿态瞧着,谁知却猛然撞上了他有些委屈的目光。
她一下子愣住,不知道沈诀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而沈诀在看到宋湘宁面上的表情时,心头更添了几分憋闷。
方才那歌女明显是意图不轨,他处于如此境地,可她竟然在看笑话!
难道她就当真不在意他了吗?
若是那歌女“不小心”扑进了他的怀里,她是不是也仍旧无动于衷。
沈诀苦涩地牵起嘴角,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当日她在城门口说的那句“没关系”,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因为不在意,所以没关系。
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再牵起她一丝一毫的心绪。
她只将他当做是陌生人,自然无爱也无恨。
甚至能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被旁的女人勾引。
沈诀闭上眼睛,猛地转过身子,不再去看她。
只要看不见她的眼神,他就还能骗过自己。
郡守显然是没想到沈诀的反应会这么大,在气氛冷了半晌之后,猛然反应过来,笑着打圆场道:“想必是袖笼粗笨,服侍不好大人,下官回去定当好好责罚她!”
他皱着眉,面色不善地挥了挥手,袖笼颤巍巍地行了一礼,抱着自己的琵琶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