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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管沈诀有没有听见,她舀了一勺药汁,送到他的唇边。

    好在他如今还是有意识地吞咽,一碗药费了些时间,总归也全部喂进去了。

    虽然太医院的太医都信誓旦旦地说,沈诀这一次伤的并不重,只需多加休养些时日便可,可宋湘宁却还是没办法放心。

    因为沈诀已经在床上躺了四日,却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她每多等一天,心里的焦躁就又添几分。

    但太医该开的药都开了,他苏醒过来,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左右宋湘宁在宫里闲着无事,就每日都跑去祈祥殿守着,盼着沈诀能够早日醒过来。

    这一日,她照例从宫女那里拿来了沈诀的药,坐到他床边喂他。

    沈诀每日至少要喝三碗药,味道一碗比一碗苦,宋湘宁光是闻着就觉得毫无胃口,好在沈诀这会儿处于昏迷当中,倒还算乖地把每一碗都喝下去了。

    宋湘宁熟门熟路地舀了一勺药,先递到自己唇边吹凉,再喂给他,最后再用手帕擦拭一下他唇角边的药汁,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她看着沈诀仍旧沉睡的面容,不由得轻哼一声,愤愤道:“天天喝药,再喝就成药罐子了,我可不想嫁给一个病秧子。”

    她自己小声嘟囔着,谁知再一转头,竟看见沈诀睁开了双眼,正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瞧。

    宋湘宁心下一喜,连忙把药碗放到一边,凑到他面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醒了?”

    沈诀扯了扯唇角,慢吞吞地将她的手拉下来,一字一句道:“我不是病秧子。”

    他的声音还带着初醒时的几分沙哑,但宋湘宁却仍旧听得清楚明白。

    她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小声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沈诀偏过头轻咳了两声,宋湘宁才猛然想起,他的药还没有喝完,于是又连忙把那还剩下一大半的药递了过去。

    沈诀低头看了看药碗,又看了看她,却没有动作。

    宋湘宁更是一脸懵地盯着他,又把自己手里的药往前递了递。

    从前是他昏迷着,所以她才喂他喝药,如今他已经醒了,就不再需要她了吧?

    谁知她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就听见沈诀虚弱地咳了几下,哑声道:“我的手有些使不上力气。”

    这话的意思,就是还要她继续喂喽?

    宋湘宁虽然有些疑心他话的真假,但他到底是个病号,就算她照顾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喂药的时候,沈诀倒是安安静静,一句话都没说,勺子才一递到唇边,就乖乖张嘴把药喝下。等到药碗见了底,宋湘宁正准备收拾一番离开时,突然听见他道:“等我慢慢好起来,就不用再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