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在床边的地上,光着脚,抱着自己,将自己埋在膝上,低声哭了起来。
房门外,左右两边各站着两个武功高强的丫环,她们听见江蓠的哭声,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低下了头。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了,她们到底只是听人差遣的下人而已,左右不了什么的。
许久之后,江蓠的哭声才停止,这时天已经黑了。
海荣微醉,一身明晃晃的太子金袍,迈着有些漂浮的步伐来到了房门前,命丫环打开房门。
见房中漆黑一片,只能依稀见江蓠坐在地上,他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混蛋,你们不会为她掌灯吗?”一巴掌,打在离得他最近的一个丫环脸上,小姑娘瞬间跌在地上,又连忙爬起来,跪在他面前。
另外三个丫环也连忙跪地认错,“奴婢知错,这就掌灯!”
而后一丫环便去掌灯。
昏暗的房间很快明亮起来。
江蓠这时才缓缓的抬起眼,看了已经站在她面前的海荣一眼,便又挪开眼。
“怎么在地上坐着?”海荣俯身,将她抱去了床上。
四个丫环见状连忙退下,房里便只剩了他们二人。
海荣的语气越发柔和起来,“饿了吧?我听下人说你今日都没怎么吃东西。”他轻声说着,一边从明晃晃的金袍袖中掏出了一包艾叶糕。
“还热着呢,阿离快些吃吧?”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
江蓠反感他的接触,下意识的远离,抬起了红肿的眼,只问,“沈君玉有消息了吗?”
“死了!”
她一句话,惹恼了海荣。男子站起身,直直盯着她,恼怒道,“他早就死了,他去定州的路上就死了!”
“我不信。”江蓠语气淡淡,掺着哽咽,“我不相信,沈君玉他不会死的,我欠的他都还没还呢,他怎么能死呢……”
“跟我不好么?”海荣泄了气,又坐回了床边,带着乞求的语气说道,“我们共同看万里河山,不好么?你不想报复你父亲了么?你不是说要一辈子呆在我身旁,要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吗?你想要言而无信吗?不可以的,阿离,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他抱住了她,生怕她再说拒绝的话。
晚风轻轻,吹拂这桌案上的烛火,轻轻的摇曳的,江蓠瞧着那烛火,知道第二日再在桌案上燃起的便不再是今日看到了烛火了。
麻木的任由他抱着,江蓠脑海中又想到了死亡。
若沈君玉真的死了,那么她去泉下同他道歉,还会来得及吗?
若她去了泉下,是不是就可以同母亲团聚了,母亲还会记得她吗?
“阿离,做我的太子妃好么?做我的皇后好么?”海荣微微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