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欢并不怕他,叉腰与他对峙:“那我就和我阿兄说你偷看我的身子!”
打不过他没关系,气势一定要足!想到这里,她努力踮起脚尖,妄图与他一样高。
可是他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荀欢怒视他,可是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古怪,往常冷淡的模样生动了几分。
常鹤还没有过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她一时看愣了,呆呆地问:“你怎么了?”
女郎的话软软的,吹皱一池春水。
他不答,快速偏过头,望着桃树遒劲的躯干。
荀欢也懒的再猜他的心思,不管不顾地扯过他的身子道:“其他的可以不买,但是我一定要看《西厢记》,你今日帮我找回来!”
何长暄皱眉:“这是禁书。”
“肯定有人私藏嘛,你不是会武功么,悄悄去书肆翻一翻,肯定会有……”
“不行。”他再次强硬地打断她。
荀欢气的直跺脚,他软硬不吃,还有阿兄做靠山,真是麻烦。
她深呼吸几次,忽然想出一个好主意:“对了,我阿娘说我每日可以出门一个时辰,你不给我买《西厢记》,那我就去平康坊。”
他果然扭头看她。
荀欢笑眯眯的:“去书肆还是平康坊,你选一个。当然,两个都去我也没意见。”
面前的男人低头思索片刻,波澜不惊地抬头:“去平康坊。”
反正哪个她都不吃亏,荀欢欢呼一声,又问他:“你怎么忽然转性子了?”
男人不答,只问:“什么时候去?”
“自然是黄昏,白天去多没意思!”
用了午膳,又睡了午觉,荀欢兴致高昂地描眉梳妆。
她没叫春时,而是自己动手画了眉。她看看铜镜中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把象牙梳递给常鹤,道:“日后你帮我通发。”
何长暄皱眉不语,却听话地把梳子接了过来。
镜中的女郎拿起放在一旁的红纸,红白相映,五指纤纤。
她看着铜镜,把红纸递到唇边,轻轻抿了一下。
红纸轻飘飘地落在梳妆台上,镜中的女郎已然明艳动人,那抹嫣红是最好的点缀。
她微微勾唇,问认真通发的常鹤:“我美么?”
何长暄这才抬眼,轻轻嗯了一声,又闷声帮她梳头,一眼都不多看。
可是明明昨日才被她亲过,今日晨起又上了她的床,如今却还是这副无情无欲的模样,真是个榆木脑袋。
荀欢撇撇嘴,问他:“你会喜欢上一个人么?你是不是打算独身一辈子?这多无趣呀……”
她话锋一转:“不如来做我的面首,你这副冷冰冰的模样,也只有我会喜欢。咱们各取所需,两不相欠,如何?”
话音刚落,发间一滞,他把象牙梳放下,恭敬道:“公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