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推门,侍卫们都没如此近距离地和公主接触过,一个个都兴奋不已,人人都想做第一个进门的人,却又怕自己表现的不好闹了笑话。
他们红着脸进来,按照何长暄平常训练他们时的队形整整齐齐站了四排,高声喊道:“参见长公主!”
偌大的房间忽然显得拥挤不已。
荀欢早已等的不耐,她环视一圈,很快开口:“站成一排让我瞧瞧。”
侍卫们面面相觑,依言站好。
荀欢一个一个地看过去,侍卫们虽然不知道公主要做什么,但是还是连忙挺胸抬头,力图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行至何长暄身旁,她看他一眼,他淡淡地凝视她一瞬便垂眸。
荀欢忍不住瞪他,都快要失宠了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世外高人的模样,真讨厌!
可是这满屋子的侍卫都比不上常鹤。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算他穿着素色常服,侍卫们穿着英武盔甲,他也能在举手投足间轻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鹤立鸡群,不容忽视。
走到最后一个人面前,荀欢摇摇头,问立在一旁的春时道:“就这么多侍卫么?”
春时连忙回答:“有的侍卫今日不当值,若是公主想见,奴婢这就让人……”
“算了,”荀欢无力地打断她,“让他们回去吧。”
侍卫们一头雾水地进来,又一头雾水地出去,心说公主可真奇怪。
人都走了,房中再次变得安静。
方才的兵荒马乱像一场闹剧,荀欢抿了下唇,心中忽然浮现出几丝委屈。
阿姐从来没有这样的烦恼,把面首们调.教地服服帖帖的,哪像常鹤,什么都不听她的!
偏偏身后的郎君没有察觉,他站起身,淡声道:“公主,我也该回去了。”
荀欢想也不想便道:“你留下,今晚睡在清酒院。”
“不要任性。”他轻叹一声,三两步上前握住她的手。
荀欢用力挣了挣,他依然握得紧紧的,她只好用指甲嵌入他的掌心,迫使他放开。
何长暄偏不放。
两人无声对峙。
指甲嵌入皮肉,何长暄眉都没有皱一下,只淡淡地望着她。
荀欢都快以为他没有痛觉了,她负气收回手,正要说话,却见他手上的血珠已经顺着他的手指慢慢往下滴了。
她心中一跳,连忙扯过他的手,这才知道她用的力气有多大,她心里微微懊恼,色厉内荏道:“你都不知道喊疼么?”
何长暄一言不发地收回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握住。
“不必在意,”他沉声开口,“若我不受伤,你就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