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渐渐模糊不清的背影,荀欢在心中一叹。
幼时没了阿娘,又自幼长在齐国,阿耶也不知在哪里,她不敢问,他从未提及,所以很有可能他自幼便是孑然一身的,也不知是怎么长大的。
她没敢深想,在屋子里随便转了转。
方才她只是随意一看,如今细细打量一番,更觉房中陈设格外简单,不过是一床一桌一椅而已,墙上和桌上连花瓶和字画都没有,沉闷又无趣。
像常鹤这个人一样。
屋里没什么好看的,荀欢索性趴在窗边赏雨。
他是贴身侍卫,住的屋子自然是不错的,甚至还算是单独的院落,极为清幽。
再一打量,荀欢觉得这个位置倒是极为精妙,不远处便是桃树,错落有致,将小院围的严严实实,从桃树的缝隙中可以眺望远处的竹林,遥遥的望见望月亭的轮廓。
像世外桃源一般。
荀欢被自己的念头弄得发笑,这里这么单调,世外桃源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她专心赏雨,推开窗,清新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荀欢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场大雨过后,柳絮便会彻底沉寂,她的脸也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她伸出手,雨滴重重砸入手心,很快便接了满满一手心。
她又将手背朝上,雨水混入雨滴中消失不见,她复又手心朝上,接了雨水又倒出来,乐此不疲。
又玩了一会儿,眼角余光终于瞥见一个人影。
荀欢笑起来,扒着窗沿朝他挥挥手,风忽然转了个向,雨滴斜斜的倾倒进她的衣襟中,还有脸上。
发丝黏在脸上并不舒服,荀欢愣了愣,堪堪回神。
何长暄见状一笑,没进屋,先在外面把窗子关上了。
他站在廊下没动,荀欢抹了把脸,两人相视而笑。
他进了屋,还没说什么,荀欢便拿着干净的巾帕帮他擦脸上的雨水。
她脸上还挂着笑,专注地擦拭,眸光如星,光华流转,浅淡的红色痕迹还留在腮边,此刻她如同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妻子,替晚归的丈夫擦汗。
唯一不同的是她口中埋怨着:“你长这么高做什么,我都够不到。”
何长暄回神,顺从地微微低头。
她也稍稍倾身,左手扶着他的手臂,右手轻轻地擦拭额角,热气通过手臂传递到心里。
何长暄心中微热,右手蓄了力将她举高,揽紧她的腰肢,在她怔愣时吻了下去。
少女的唇瓣香软,还带着雨水的潮湿感,他轻柔地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吻向两边蚕食。
荀欢手中还举着巾帕,随着动作摇摇晃晃,偶尔挂在他的头发上,凌乱不堪。
荀欢终于可以喘口气,没想到他的吻却落在了她的锁骨上,有点疼。
荀欢嘤咛一声,他的手忽然离开她的腰,像是惩罚,她连忙紧紧的抱住他才没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