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暄付了银子,终于放下一桩心事,很快便回了公主府。
没想到公主府中静悄悄的,也少了荀欢的欢声笑语。
他步伐微顿,问守门的侍卫出了什么事。
侍卫回答的极为简单:“公主病了。”
好好的怎么生病了?何长暄一怔,疾步往清酒院走去。
清酒院中药味不重,他心下一松,面色如常地推开门。
闺房中并没有侍女伺候,他随意打量一眼便关上了门,疾步往床榻走去。
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在昏睡,面色略显苍白,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他试探着摸了摸她的额头,只比平常热一些。
瞧着像是中暑。
何长暄一愣,这才四月,她到底去哪儿玩了?
不过知道她没什么大事,他终于真正放松下来,坐在床沿等她醒来。
荀欢是被一股奇怪的味道熏醒的,她蹙眉,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没想到却看见了闭目养神的常鹤。
她疑惑地想,这是做梦么?
荀欢稍微一动,何长暄便察觉了,他望过来,声音低哑:“你醒了。”
荀欢四肢无力,却还是坚持捂住鼻子,嫌弃道:“你是去捡垃圾了么?怎么这么臭!”
何长暄一愣,他这几日确实没有洗澡,闻言便站起身,道:“我去洗洗。”
“别!我想起一件事。”荀欢连忙喊住他,握住手里的东西。
何长暄疑惑地回头。
“我想听你吹埙,”荀欢可怜巴巴道,“可以么?”
她还在病中,他自然有求必应,回答的甚是干脆:“好,我去买一个。”
“别去了,你去街上会把人熏坏的,”荀欢顿了一下,从被窝里拿出一个精致木匣,“我已经买好了。”
何长暄面色如常地接过来,甫一打开,却发觉这只埙也是陶制梨型埙,除了有几道裂痕,与阿娘的遗物别无二致。
他察觉到什么,眸中闪过一丝意外的情绪,低声道:“修好了?”
荀欢嗯了一声,歉意道:“我找了手艺最好的老师傅修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你回去试一试吧。”
不等他说什么,荀欢便闭上眼睛下了逐客令:“我又困了,要睡了。”
她知道他是不会为她吹埙的,方才不过是为了把埙还给他寻得借口。
与其被他拒绝,还不如她自己说呢。
只是身边久久没有动静。
荀欢真的有些困了,没有常鹤管着,她自然整日跑出去玩,昨日还跑到很远的地方钓鱼,恰好昨日艳阳高照,她一不小心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