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欢哦了一声,声音冷淡:“你明日也要走了,不去收拾包袱么?”
“不着急,”他的心情似乎很好,甚至还露出一个笑,“我来陪你。”
荀欢傻眼,她以为自己够无情无义了,没想到他比她还要过分,好歹亲密无间这么久,难道他一丝离别的伤感都没有么?
她认真地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周身都带着轻松与愉悦,心下不由得失落起来。
常鹤的心是石头做的?
室内安静片刻。
“要看书么?”他主动开口,“我给你念?”
荀欢心气上来,跑到博古架前抽出一本书扔到他身上:“念这个!”
何长暄垂眼,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西厢记”三个大字。
他觉得有些好笑,荀欢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让他念这些淫词……
他放下书,将荀欢揽在怀里,点点她微微撅起的小嘴,声音笃定:“最多半月我便回来,诱诱,你信我。”
话音未落,荀欢直接咬上他的手指,用了十分的力气。
没想到他却没喊疼,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做什么,神情带着无奈的纵容。
荀欢觉得没意思,她主动松口,看着他手指上的一圈红红的牙印,赌气道:“若是牙印消了你还没回来,就不要再进公主府了!”
她的牙印最多保留两日,哪有那么快?不过何长暄也没反驳,淡定地说了句好。
荀欢的气消了一些,心中也慢慢想通了,既然他这么笃定,那么肯定是有法子的,她再也不操心了!
不过她还是拿起《西厢记》,扬着下巴说道:“你读两页,我便再给你缓一日。”
何长暄接过来,声音淡淡:“诱诱,我读了,你敢听么?”
荀欢马上就要反驳,但是想起里面的话,她又有些犹豫,只好硬着头皮道:“哪来这么多话,你读就行了!”
何长暄也没再闹她,信手翻开一页,目光微顿。
他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的问:“诱诱,这上面的的批注,字迹是谁的?”
荀欢已经不好意思地躺在了被窝里,闻言微微探头,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闷闷道:“是我阿娘的。”
“还有一个……”
“唔,许是我阿娘幼时的闺中密友,”她仔细想了想,“我也不确定……你到底念不念呀!”
何长暄的思绪慢慢飘远。
他想起昨日当他说出他自幼在齐国长大时陈太妃的神情,以及她问的那句略显迫切的“你的阿耶阿娘呢”,如今想来似乎别有深意。
他刻意提了一句阿耶阿娘都是越国人,便是为了不让陈太妃怀疑他的身份,但是她明显有些失望。
当时他并未在意,可是细细思索片刻,他陡然一惊,难道他的阿娘与荀欢的阿娘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