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渊绕了个弯将却湮剑挑起,云栖被震开连退数步,咽下喉头的一口腥甜。
八重天劫酝酿许久,又渐渐散去。
白衡被重伤,鲜血流了一地,还溅上了云栖雪白的外袍。他很早之前就想看云栖着上有些颜色的衣料,可是没想到,这点颜色是用他的血染就。
斑驳殷红衬着那张稍显苍白的容颜,妖冶,且风雅。
真是要命的风姿。
白衡眼神渐深,走近云栖,伸出手握住却湮的剑身,手心‘滋滋’地被灼伤一片,他将却湮剑刺入自己心口。
“你要杀我。好啊,你杀啊。”
剑身深入,可云栖却难得一见地手抖了下,忙不迭地要将剑撤回。
白衡心口流出的血凝聚在手心,以那心血为引,瞬间结印困住云栖:“杀不了我,就陪我下魔界去吧。是非,对错,我都不想跟你争论了,我也根本不在乎。”
血阵中,黑雾聚成藤蔓般的手,搅成一股缠上云栖的腰。
“白衡!”云栖震怒道,“你不要命了!”
满是鲜血的手,抚上云栖苍白的脸。
他紧着牙,双瞳由红染黑,尖锐的指甲尖轻轻划过那人的耳垂。
“我不要命,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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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里陡然抽身的白衡,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一看时辰,竟然才过去半盏茶时间。
恍如隔世。
这场梦,实在太长了。
他好几次想醒来,可是却沉湎其中,无法逃离。
心口还有熟悉的疼痛,下腹那种魔丹被剑身灼伤的触感也是如此真实。
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眸犹然失神。
[主人,还没梦完呢。]
“不!”白衡双手抱臂,像个孩子一样蜷缩起来,摇着头拒绝,“我不要再梦了,我不想要拿回那些记忆……”
[主人梦到了什么。]
白衡没有说话。
[恢复法力时,那些更为深刻的记忆会先一步被勾起。看来,令您深刻的,都是痛苦与折磨。可是没有办法,您必须变回魔君白衡,您逃避也没有用的。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那不是谢云栖,谢云栖不是他……他不会这样对我,他不是那样的!”他一下揪起竹陵的衣领,嘶吼着问,“不是的……这些记忆都是假的!是假的!”
“哪些记忆?”竹陵问。
“那些……那些……”
回想起却湮剑没入身体的冰冷,白衡发起了抖。
“他要杀我……他怎么会杀我呢……他为我渡血,舍了性命都要救我的,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
“不是的……一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最后如何了,他如何了……不对,他不是谢云栖,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