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苏晖见她捂着脑袋,面露委屈,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伸出手,拉着她坐到了桌边。
“我在想,你为什么生气。”热酒问。
苏晖似乎是没有想到她如此直白,微微愣了愣,还没等他开口,热酒又红着眼睛道:“他本就是恶人,我杀就杀了,怎么,你还心疼了?”
苏晖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那语气和表情像极了原本自信满满想要邀功,结果却被教训了一顿的孩子,那倔犟又委屈的样子,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样。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心虚了?”热酒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苏晖终于还是屈服般地叹了口气,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竟如此不讲道理。他这么想着,开口道:“没有。”
“不是因为那个。”他顿了顿,又叹了口气,“是因为,太危险了。”
“什么?”热酒疑惑。
“早些时候你不跟我说一声就去救人,差点把自己性命搭进去。”苏晖缓缓开口,“后来你又趁我不注意一个人闯到动乱的人堆里,我站在高台上,怎么找都找不见你。”
“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苏晖问。
“我……”热酒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答应过他以后的路无论是风是雨,她都会陪他一起走。
可生死由命……“我总不能因为怕死,就什么都不去做了吧。”热酒低声嘟囔了一句。
她抬起头,看到苏晖深深的望着自己,他的眼睛里有悲伤,无奈,还有一丝小小的失落。
她忽然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曾经等了自己许久。从他知道自己还活着的那一刻起,便一直暗中陪在自己身边耐心的等她想起来一切。
他们之间,看起来是他忘了承诺失了约,而实际上,却是她将他忘了足足九年。
热酒垂在身畔的手微微颤了颤,而后她凑上前去,轻轻抱住了苏晖。
“这次是我不对,以后我不这样了,你别难过了。”她将脑袋埋进苏晖的胸口,轻轻蹭了蹭,苏晖的身子僵了僵,半响,还是认命般地抬起手揉了揉热酒的脑袋。
“我也知你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我自己担心罢了。”苏晖道,“每次你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我总会想起梁大哥他……”
“可我是热酒,我与他不一样。”热酒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苏晖望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恍惚间有些动容。
他的酒酒,曾在青州之会以一敌二,曾熬过蛊毒之苦,曾手刃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