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自己没办法睡着,因为他的身下一片狼藉。
他像一只在海上飘摇的蝶,沉重的浪潮沾湿他的羽翼,摇动挣扎间他试图拽回理智,然而下一秒又重新开始漂浮游荡。
他伸手去探那片泥泞,想借此逃离这种难以掌控的躁动。
可越是淋漓,越是难以挣脱。
好像怎样都不够,怎样都没有办法填满,他的欲求就像无止尽的汪洋,可任凭他用尽一切方法,都像在精卫填海。
他不耐烦地在床上乱蹭,寻求一些无谓的慰藉。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蜷缩在角落,勉强地安静了一会儿。
他睡得并不安稳,介于半梦半醒之间,思绪相当混沌,以至于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
他什么也没梦见,又或者他本来就处于黑暗之中。视听味嗅触五感,他仿佛被剥夺了其中四感,耳不能听,味不能尝,不可嗅闻,无物可触。
只剩眼睛还能视物,然而他却处于黑暗之中。
他又像是梦见了七年前。
因为他在黑暗中静默了许久,直到一束强光将黑暗驱散。
蒙在眼睛上的那层遮光罩被声波震落,他亲眼看见那束强光刺破黑暗,又亲眼看见那束强光穿透黑暗,刺入机甲的驾驶舱中。
鲜血流了出来。
溅出的血花在他眼前绽开。
他倏地睁开眼睛。
随后情.潮又将他淹没,一浪比一浪高。
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人敲门。
他有些迷茫地看过去,他不知道那是谁,但是他闻到了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是他喜欢的信息素味道。
他略微有些迫切地前去开门,看见时钊站在门口。
事实上,他并不太能认出这个人是谁,但他喜欢这个人的信息素。
淡雅的柏木香散落在空气中,令人舒适又安心。
“教官,你……”
时钊根本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
因为一向骄傲自信、稳操胜券的Omega教官,软倒在了他身上。
“你怎么了?”
时钊忙不迭地接住他,想要开灯检查他身体有什么异常,却在摸索开关的时候被楚玦按住了手。
“不,别开灯,”楚玦仿佛灵魂游离在体外,他听见自己这么说,“别开灯。”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