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仅在那一二分媚态中了,清梨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清丽,与媚态混合在一起,比起庭前芍药,她却更想魏紫牡丹,优雅天成中也不失娇艳韵味。
尤其这些年居移气养移体,气度更偏向优雅去了。
郭络罗氏与她便是两段风姿,不过容颜相貌却绝不输给清梨。
郭络罗氏盛宠正深厚时,纳喇氏暗地里道:“你说佟妃未免也太下血本了,当年我觉着仁孝皇后抬出董氏来便够大手笔了,她抬举的这郭络罗氏,可比董妹妹当日还要出色不少。可她也不怕郭络罗氏分淡了她的宠眷或日后噬主反咬她一口,这郭络罗氏是什么出身?她可没有仁孝皇后的底气。”
“人家和皇上连着亲,皇上念着孝康章皇后,对佟家便多一份眷顾,对佟妃也多一份宠爱。她抬举出郭络罗氏来,不会分淡了皇上对她的心,只会较皇上念着她的好处。那郭络罗氏再得盛宠,也压不过她。她有什么好怕的?”娜仁拿起一颗红彤彤的樱桃果子,这樱桃品种好,虽然不过大拇指头那么大,但滋味酸甜得宜,汁水丰沛,吃着很不错。
她道:“来都来了,等会带些樱桃回去给保清,再给佛拉娜捎些给皎娴的。”
纳喇氏不由笑道:“你这一碗水端得可真平。”
“就说要不要吧。”娜仁白她一眼,纳喇氏就笑眯眯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唉——”等她走了,娜仁才长叹一声,摇头晃脑地感慨道:“误交损友啊。”
清梨掀起眼皮子懒洋洋地斜她一眼,一边拈着果子吃,一边随口道:“你交朋友不全看人家的长相吗?还谈什么误交不误交。”
“我绝不是看脸交友,只是这普天下的姑娘各有各的美,能入我心者,我瞧着心情舒畅,自然要与她交好。却也不知是单单看脸,旁人也就罢了,和你们一比,纳喇氏容颜出众吗?”娜仁义正言辞地,清梨想了一会儿,来了一句:“你忘了当年给她脸色看的时候了?”
娜仁道:“嗐,人相处重在磨合嘛。她当年总想挑衅我,我总得寻个机会剁剁她的爪子叫她消停下来。她既然消停了,向我示好,也是真心诚意的,也没把我得罪狠了,我有什么不赏她脸的理呢?况且相处久了就知道了,纳喇氏其实是个最知情识趣不过的人,相处起来还算舒心。”
这个小插曲过去得很快,娜仁托着腮哀叹道:“当世之人,多半不知如何惜花护花啊。”
清梨翻了个白眼,倚着软塌翻了页书,没搭理她。
一直老神在在静坐着的昭妃抬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娜仁,见她眨巴着眼睛满怀期盼地望着自己,沉吟半刻,问道:“何出此言?”
“我是说佟氏,你说好好的美人,不护在宫里,养着养眼解闷,等到了年纪厚赏出宫,偏生要送上龙榻,把人搅进后宫的纷纭场里。真有个风吹雨打严霜寒,这花岂不是说败就败了?”娜仁遂踩着梯子下来,人道有总比没有好,她也不嫌弃昭妃的冷淡,幽幽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