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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禔已经大了,对这话倒不甚在意,只乐呵呵地点点头,“若是皇贵妃母乐意,儿子自然没有二话。”

    “臭小子!”贤妃拍他一把,佟贵妃笑眯眯地为胤禛理了理辫子,问他:“胤禛,额娘也把你送去永寿宫住几日如何?”

    却没想这个小的一本正经地摇头,“额娘便是额娘,养了儿子,又怎可将儿子送与旁人呢?不然十月怀胎一朝生产之苦岂不白受了?”又端端正正地向娜仁拱手作揖,“请皇贵妃母见谅,额娘不过一时随口说笑罢了。”

    “哎呦呦,瞧瞧我养的这个小老头。”佟贵妃先时神情有些落寞,见他后来举动,又不由笑了,一边用湿帕子给他擦着颈子上的汗珠,一边道:“倒比我还像我这个年岁的人,可知等日后啊,定是个小古板的性子。”

    先时听胤禛那话,众人便知他对自己的身世没有半分知觉,神情不免有些复杂。

    此时听佟贵妃此语,纷纷笑着开口附和,气氛一时和乐,将方才的一切都抛诸脑后了。

    待孩子们玩累了,日暮斜阳,众人别过后各带各娃各回各宫时,佛拉娜与贤妃结伴同行,二人商量好带着孩子们去延禧宫吃锅子,便一道往延禧宫去。小孩子蹦蹦跳跳走得便快,佛拉娜与贤妃漫无目的地闲谈着,不知不觉便被孩子们落下许多。

    见胤禔还跟在她们身后未敢逾矩,贤妃略感好笑,又微有些无奈,对他道:“你去看看弟妹们吧。”

    “是。”胤禔方应了一声,快步上前追去。

    佛拉娜看着他的背影,随口对贤妃道:“还是个孩子呢,规矩倒是一板一眼的。”

    “他呀,打小没在我身边长,总归不是十分亲近。不过他心里念着我这个额娘,我就知足了,哪能有人样样都好呢?”贤妃轻轻一笑,笑里透出些苦涩,可见她心中并不如她所说的那般释怀。

    佛拉娜轻轻一叹,握了握她的手,转移话题道:“我听四阿哥那话——佟贵妃是真半分口音都没露出去,难怪昨日那小宫女那般行事,叫她发了好大的火气,竟连慈和名声都不要了。”

    “人呐,总是这样的。你看佟贵妃膝下无子,这孩子要来的又艰难,便如得了旁人的宝藏,只得小心翼翼护着藏着,不肯露出半分来。”贤妃摇摇头,“但她总是这样,也不是个事……我又替她忧心什么?且先顾好自己吧。该叫上皇贵妃的,咱们几个吃锅子,不叫上她也不好。”

    佛拉娜道:“留恒玩累了,她自然要带着孩子先回去,咱们先吃也没什么,改日再上门吃她去。”

    贤妃忍俊不禁,“倒是你们两个熟悉,你也当真是不客气。”又顿了顿,道:“皇贵妃待纯亲王当真上心。”

    “说句不敬的话,纯靖亲王在她心里和自己孩子也没什么分别了。纯靖亲王打小在老祖宗宫里养过一二年,病了都是她亲自照顾的,感情就不一样。纯靖亲王年纪轻轻地去了,留下小留恒一个,叫她怎么能不用心呵护呢?”佛拉娜感慨道:“都是命数啊!一腔孤勇,一颗痴心,年纪轻轻地——那位夫人也算是有情有义,跟着殉情去了,只留下一个孩子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