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不由轻笑,道:“七阿哥才多大呀?你都想到儿孙满堂了?”
“指不定这辈子只能去一次,自然是要把想求的都求尽了,不然岂不亏了?”万琉哈常在正色道。
贤妃点点头,“也是。可惜了大阿哥还要上学,还是皇贵妃与荣妃有福气,能有女儿陪着。……纯亲王年龄尚幼,只怕离不得皇贵妃,不知是否跟随?若是跟着去,他身子又不好。”
“太医道是无妨,跟着去也没什么,左右一路都是坐车,便是舟车劳顿也是有数的。我也是想他自己个拜拜,好求佛祖菩萨能够庇佑他。”娜仁感慨着,见佟贵妃似有些落寞之色,心中明了,便又笑对她与钮祜禄贵妃道:“这宫里的事儿啊,还是多亏你们两个操持了。贤妃与荣妃走了,宜妃怀着身子,你们两个要多操不少心。若不是宫里实在离不得你们两个,皇上还说叫你们也去呢,四阿哥正也是能出去逛逛的年岁,倒是遗憾,且等下次吧。这次是西巡,若有一日南巡了,才是不能错过的热闹呢。”
佟贵妃也是好哄,听了她这话,便微微笑着道:“娘娘的话有理。”
钮祜禄贵妃道:“可不是吗?若是南巡,妾便是撒泼打滚,也要求皇上带上,能一览江南美景风光,脸面还算什么呀?”
她这么一说,殿内的气氛登时变得轻松起来,娜仁递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得到她微微的一抹笑。
不过最后出行时,队伍里还是添了两辆马车——是德妃带着六阿哥。
她使了多大力气在康熙面前小意温柔又是苦苦哀求、表达遗憾、幽怨无奈,怎么花样百出地把自己和儿子插进来,宫中知道内情的可不少。其中用了多少力气,自是不必细说的。只说娜仁那一段日子里的笑料,便都是永和宫来的。
德妃可不觉着没脸,甭管中途用的是什么手段,达成目的了就是好的。旁的不说,单单出宫前宜妃恼恨的神情,便足够她回味一段日子,乃至在旅途中回想起来,枯燥的路程又毫不乏味了。
这可真是拿人下饭、拿人打发时间。
皇帝出巡,太皇太后、太后同行,自然是阵势浩大,光是侍卫便有上千名,再有宫女、內监、外官员,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行动起来也非常缓慢。
娜仁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马车上也不看话本子了,每天的消遣十分有限。皎皎倒是时常抱着琴来弹琴给她听,还会换换花样,从洞箫、玉笛到琵琶、古筝、箜篌,花样百出,也不知她到底带了多少乐器在行礼里。
也因此,娜仁的马车一度非常热闹——旅途中消遣有限,过来听听音乐总比窝在马车里发呆的好。
娜仁被皎皎激得也来了兴致,又或者说是闲得要命不得不找点乐子,也开始把学过的乐器捡起来。
不过她学过的样数本就不如皎皎多,洞箫、玉笛这种对嘴的东西,作为一个矫情的人,她是不会用旁人的,她自己又没带,最后便只剩下七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