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侍卫、随从保护着,能有什么事。”太皇太后不大在意地摆了摆手,重复一遍:“还是你的政务要紧。”
德妃怯懦地道:“都是妾的不是,没照看好六阿哥。”
康熙看她一眼,到底同床共枕几年,没说什么狠话,只沉声道:“你如今好生照顾胤祚才是紧要的。”
娜仁在旁静立着,没吭声。
六阿哥胤祚先天不足,这是宫中人尽皆知的,又担着这么个名字,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明枪暗箭,如今还是赫舍里家的眼中钉。
若是个小心谨慎些的,只怕是恨不得把六阿哥拴在裤腰带上,就护在自己宫中,好好养着,等长成立住了再言其他。
德妃前些年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偏生这回,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使尽百般手段,求着康熙带她与六阿哥出来了。
思及此处,娜仁轻叹一声,太医又回了太皇太后与康熙的话,道虽非大碍,却也是急症,正经要好生休养些时日。
最后究竟是康熙先行还是一同留下也没叙出个结论来,众妃先告了退,娜仁扶着太皇太后回了房,众妃又来请安,太皇太后也没赐茶,略说两句话便露出疲态,能跟着出来的自然没有不知情识趣的人,便又告辞了。
娜仁本打算留下陪太皇太后再说两句话,太皇太后却道:“你去瞧瞧乌云珠,晚膳时候看她就不大有精神。”
“是。”娜仁便应了声,正逢福寿端了宁神汤上来,她便打发太皇太后用过,方起身去了。
出去走没两步,便见贤妃与万琉哈氏相携下着楼梯,依稀听她们说话,万琉哈氏道:“六阿哥本还小纯亲王一年呢,先天上又不好,正该好生在宫中安养,怎得德妃娘娘就非要把六阿哥带了出来?”又道:“如今病了,平白叫大人们揪心。”
贤妃仿佛叹了一声,与她道:“德妃也是魔障了,六阿哥这几年来一直不好,她听说五台山这边灵验,又不知哪个和她嚼耳根子说带孩子来叫孩子亲身拜过才好……”
二人一时沉默,娜仁想了想,轻咳一声,二人纷纷回头看来,俱都笑了,冲她欠身作礼道了万福:“皇贵妃。”
“我去瞧瞧太后。”娜仁笑道:“咱们许是要在这边住些日子了,想出去逛逛,改日便来和我说,多带些个侍卫宫人跟随。”
万琉哈氏一喜,先欢欢喜喜地答应着,贤妃便也笑了:“倒是极好的,一地有一地的风俗,能瞧一瞧也是难得。”
娜仁又去看了太后。太后不过是旅途疲倦,加上这几日天儿渐热,便有些不思饮食。娜仁叫人借了厨房熬了粥,将从宫中带来的小菜盛了两碟子,见太后胃口大开,不由笑道:“这些小菜大老远从京中拉来的,两小坛子,如今就剩个底儿了,本来是打算将就将就节俭着到了京里的,既然您都这样了,我也留不得了,回头便命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