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前朝事忙,他如今监国坐镇京中,每日忙得脚不沾地。
望着他的背影,太皇太后轻叹着感慨道:“是个好孩子,只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人平生若是追求事事尽善尽美,只怕最后反而不能完美。罢了……他们的事情,我不管了。”
她兀自唏嘘着,回过神来发现太后与娜仁都转头看着她,面带关怀,神情出奇地统一。
太皇太后心中一暖,又笑了,口中却道:“好了,你们是要把我看出个花来吗?往日太子都是晨起来请安,咱们今儿个是这会过来?”
福寿恭敬地回:“一早起太子爷带着人出宫一趟,下晌才回来。”
太皇太后闻言点了点头,也没追究细问。
太后随口道:“若说行事尽善尽美,我倒觉着太子和太子妃不愧是夫妻,都对自己极尽苛求。不过……太子好歹还有点能看出来的力竭不周之处,太子妃却是凡事无论付出多少,都要求一个周全体面。这样的人,若是能长长久久地坚持下去,也是挺可怕的。”
“怕的就是她心中压力太重,最后一朝崩盘,只怕比雪崩还要严重骇人。”娜仁呷了口茶,低着头轻轻一叹。
太后立刻十分赞同地点头。
太皇太后道:“我总觉着她有几分像太子他额娘,不过比起太子他额娘,她处事手段或待人又高明几分。太子妃这位子不好坐,你们就盼她点好吧。”
她言罢,伸出一指虚虚指指太后,道:“尤其是你。”
“我怎么不盼着她好了?”太后不大服气,轻哼一声,又低着头撇撇嘴,“我只是觉着,这样对自己万分苛求处处要求完美又能将事情做得体面的人,是真的可怕。人生在世,哪里有人通身都是优点而没有缺点?就说娜仁——”
太后指指自家的崽,对太皇太后道:“便是咱们打小看着她长大,在咱们心中她处处都好,无论品性还是待人,都无可指摘,可咱们不照样得承认,她性子怠懒厌麻烦,喜欢把事情往旁人手上推,从十几岁开始,她便活得如老太太一般,半点没有上进之心吗?”
听她第一句说自己处处都好的时候,娜仁还笑了笑,然而越听下去,越不对劲,便是心中不服气,又不得不承认太后所言句句属实,只能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看太后。
太后顺势又一指她,“瞧瞧,还有一点,多大岁数了,还当自己是小姑娘呢。她姑娘都有姑娘了,她在这里撒起娇来,心里倒是半点不别扭。”
“我说……太后您汉话如今学得不错啊。”娜仁忍不住道:“可您怎么都用在损我身上了呢?好歹我也是你血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