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月色急急忙忙地走进娜仁的院子,她知道这会娜仁八成是睡了,但还是不放心,好歹看上一眼,瞧瞧是不是什么要紧的病症。
通些医理的朝雾被皎皎叫到身边,其余几人都被留在外面——夜已深了,小院里房屋都熄了灯,这会进去的人多了难免扰到娜仁歇息。
守夜的小太监听到动静起来看,见是皎皎,也有些吃惊,忙低声问:“公主您怎么过来了?”
皎皎道:“听闻额娘病了,我不大放心,过来看看。”
“哦——”小太监明显松了口气,道:“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咳嗽,大夫说了,是这时节干燥,肺火旺盛导致的。用了润肺的汤饮,这几日好些了。”
说话间,在里间陪娜仁睡下的琼枝便披上衣裳撑着灯出来,见皎皎风尘仆仆披星戴月地来到,也满是吃惊,又听到方才他们的交谈,便道:“公主放心,娘娘无碍。这会天色晚了,您只怕也是赶路折腾过来的,不如先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她说着,指指一旁的耳房,道:“小郡主就在这里歇息,后头茶房应当温着水,我叫他们再烧些,您沐浴一番,便歇下吧。”
皎皎带来的这些人也各有安排。听闻娜仁无事,皎皎明显松了口气,还是坚持进去看了一眼,见娜仁躺在床上安稳阖目而睡便觉心安,走出来听琼枝的安排沐浴,与女儿一床睡下了。
次日晨起,听琼枝说了皎皎半夜来到之事,娜仁又惊又喜,“她怎么来了?几时回的京,我竟全然没听到风声,这丫头瞒得好紧!”
又道:“怎么这样着急地过来了?可是宫里有什么要紧事?”
琼枝轻笑一声,“却不是宫里的要紧事。”
娜仁眉心微蹙,一头雾水。
琼枝低声道:“您忘了您如今‘病了’吗?许是老祖宗、太后或万岁爷哪一个不放心,告诉了公主,公主一时着急,便连夜赶来了。”
“这孩子。”娜仁道:“我能有什么大事。”
如此说着,又叮嘱:“从京师中到南苑路途可不近,她急着赶来,又直接睡下,醒来正该腹中饥饿呢,记得告诉茉莉,要多预备些吃食。”
琼枝轻笑着应声,又道:“公主是真把您的身体放在心上。”
娜仁的病弱人设经过这些年的填装加瓦,已经是整个京师人尽皆知的了。但娜仁身边亲近的这些人,如太皇太后、太后、琼枝与皎皎等人,却知道这不过是几方用力,推动出来的结果。
明明知道可能是假的,皎皎还这样急着赶来,叫娜仁如何能够不感念女儿的用心呢?
正说话间,留恒与楚卿已收拾整齐过来请安。
娜仁的病是真的,但不过是回来的时候在水上有些放肆,经了风受了凉,鼻塞、咳嗽些,再兼肺火重,用了疏风解寒的药并不十分见效,康熙关心则乱,便觉着严重,又因宫中热闹得很,不方便静养,便与娜仁商量着,让她先来南苑住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