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高中后秦筠对他说,“淮之恭贺清和高中……”
原来他们之间早就有种种因果。
什么柳华好坏?什么失礼?柳华与他何干?要是知晓他会心悦秦筠,那他初次与秦筠于国子监见面定会再失礼些,对视的那一眼他一定会极尽柔和,带他去见见父亲,告诉父亲,“这是我的新同砚……”
沈清和足间一点,飞略于上次秦筠挂红绸的地方,小心解下,难得的,沈清和的手有些颤抖。
果然是关于他的,“清和安康……”。
上次他无所求,临落笔时的“诸事完成后可以顺利回金陵”,没写下去,这次他也能添上些了。
这是他所求的,所愿的,“淮之安康。”
两段红绸就该交缠在一起。他也想与秦筠耳鬓厮磨,抵足而眠,行秦晋之好,辅车相依,琴瑟和鸣。
一如父母。
☆、京华春(10)
第二日一树长老讲完经便来厢房寻沈清和。
沈清和拿着一本话本看的热烈,见一树长老来寻他,忽的一怔,收了手里的话本,“长老来了?”沈清和熟稔的像是在自己宅中。
一树长老低声道了句佛号,手里的佛珠顿了顿,这才道,“小友所到处都是家乡……”
这是说他脸皮厚了?到哪里都能坦然?
沈清和慵懒一笑,桃花眼里满是肆意,“多谢长老夸赞,不是有话说‘吾心安处便是吾乡’。”
一树长老无奈一笑,“差点被小友带走了思绪,小友来大兴善寺不只是为了见见老衲吧!想必是为其他事来?”
沈清和顿了顿,目光灼灼的看着一树长老,坦然道,“是有些事。”
“近日我与殿下于市井听闻了些事,思来想去像是与大兴善寺有些联系,劳烦长老注意注意。”
他完全可以信任一树长老,不说他是皇族,就是单论父亲母亲的好友,也足够得一份他的信任。
一树长老像是没有惊讶,也回望着沈清和,没有问具体的事宜,应了,“小友放心。”
有些事情没必要问那么详细,他是出家人,世间俗事本就与他无干系了。
沈清和闻言轻笑,“谢过长老了。”一树长老通透,或许他来大兴善寺是个不错的选择。
其实他这一步也很冒险,大兴善寺焚檀默坐,整日浸染着檀木香,那人到底是谁还未可知,可能是身边来来往往的每一位僧人。
他本可以等到几日后见过那名来迷迭香卖盐卤的小贩后再做定夺,但内心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揪着他来了这里。
沈清和看了一眼厢房外,阳光从树冠落下,今日虽是休沐,但国子监还有很多事宜,他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