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祭酒迟迟缓不过悲伤。
沈清和眸里有些担忧,转移了话题,“老师,您回了青州作何事?”
聂祭酒微微叹了口气,“老夫开了个私塾,平日里没课业就去给花草松松土。怀舟,老夫种的菜可好了,一个个水灵灵的,什么时候你与殿下去了青州老夫送你们些。”
沈清和笑着颔首。
他一直在担忧老师的近况,原来是又开了私塾,还种菜,这般的烟火气是沈清和没有经历过的。
“您还真是闲不下来。”
聂祭酒眼里有些怀念,“是啊!闲不下来了,老夫也没几年好活了。”
听到聂祭酒这句话,沈清和心里一跳,笑着道,“老师,我还等着您给我加冠呢!学生也是今年及冠,您推脱殿下老了,加不动了,那您可要记得给我加冠。”连同父亲那一份。
聂祭酒一怔,“老夫都忘了你也是今年及冠了。”
“你可比你父亲有出息多了,明明有中榜之才,前一天晚竟然连夜出了镐京,不知哪里玩闹了几天,出了皇榜才赶回镐京。”他当时看了皇榜差点没被气死。
沈清和一怔,他可不知父亲竟然还有这样一番事,平白叫他有些羡慕父亲的肆意妄为。
楚氏家训,楚氏直系子弟不做官,不入仕,楚氏子弟都不愿被一纸榜文困在西蜀的宫墙里,这才是真正的肆意。
至于他,楚氏的蛀虫罢了。
沈清和苦笑了声,眸里盛满了落寞。
“父亲才学怀舟不敢当。”
聂祭酒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楚氏的规矩,他觉着可惜啊!
“西蜀人才辈出。”
聂祭酒摇了摇头,“怀舟可知西蜀的人才都在哪里?”
沈清和看向窗外,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镐京。”
聂祭酒点点头,眼里似乎有些悲痛,“百姓无所知,西蜀如何能富饶?你可知老夫在青州办的私塾竟无人来。”
沈清和听着聂祭酒讲,眸里思索,“百姓没银两?”
聂祭酒点点头又摇摇头,叹息一声,“老夫从不收银子,但他们嫌弃花费的时间多,浪费了他们干家中的活计。”
沈清和觉得正常。
民以食为天,那么自然得有人干。百姓们都忙活着生存,那么早就衣食无忧的世族大臣自然就能培养出一大部分人才。
沈清和忍不住叫了句,“老师。”
聂祭酒摆摆手,“老夫又不差那些银两,只是这些百姓……老夫也只剩这些教过你们的墨水,就只能应付应付他们了。”
“最近可是多了好几个孩子呢!就是愚钝的很,不似你与秦筠,直叫老夫想要说教说教。”
沈清和憋不住笑,“那您可不要再罚他们抄《西蜀通史》了,不然可能您连这几个学生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