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荣面色如常看完了折子。
皇帝看了眼谢荣,“谢卿可知这奏折中的谢潍?”
听到谢潍的名字,秦筠抬眸,这个折子……会是清和上疏的吗?
他们原本的打算是待抓到谢荣的错处,一次性上疏,只是这会儿,貌似不是个好时机!
沈清和瞥了眼谢荣,眸里神色淡漠。
他也知晓他不该在这个时候上疏,只是他不做些什么就恐浪费了谢潍为他们辛辛苦苦创造的机会。再者,他上疏,自然也是有倚仗的。
谢荣不避不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恭敬道,“陛下,微臣知。”
皇帝眯了眯眼睛,谢荣承认了。
“那谢卿可知其中所书‘谢潍监守自盗,十几年间侵牟商利,阻坏礼法。多次篡改荆江水道,引得南郡水患频发’的缘由只是为了朝堂每年下拨的那些银两?”
这话怎么说都是错处。
谢荣若说他知晓,那就是他放任甚至是指示谢潍如何。若说不知晓,那谢潍坐到南郡刺史这个位置,是下属官员看在他谢丞相的面子上提携的,与谢荣也脱不了干系。
谢荣面色如常,直视着皇帝的眼睛,“微臣不知。”
紫宸殿寂静到了极点。
秦时面色苍白,眼神时不时的看向谢荣,想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父皇是什么意思?什么谢潍?
皇帝顿时捏紧了龙椅边沿,眸里神色意味不明。皇帝沉声道,“谢卿是真不知?”
“陛下,微臣不知。”
紫宸殿一时有些剑拔弩张之感,充满了压迫。而谢荣竟是不避不闪,皇帝也没有动作,竟然诡异的达成了平衡。
皇帝捏了捏眉心,闭着眼睛没有再看向谢荣了,只是心里怒到了极致。
好个谢荣!
“秦筠,你说。”皇帝喊了一声秦筠的名字。
秦筠这会儿瞥了谢荣一眼,眸里神色淡漠。
“是。”
既然清和想要对谢荣下手,那他怎么能不助清和?
“回父皇,儿臣于南郡查到谢潍贪污赈款几十万两,随意篡改河道,致使荆江江水冲刷了农田屋舍。去年南郡百姓颗粒无收,靠朝堂下拨才得以勉强度日。”
“至于死伤人数更是数不胜数,距计算,灾民数量起码达到十几万,死亡人数达三万,损失不计其数。其中有上万人直接被洪水淹没,死尸漂于水上,田地房屋也被淹没,生灵涂炭、满目疮痍。”
“儿臣所去南郡丰都县死伤甚重,死尸随处可见。若不是处理妥当,恐有发生鼠疫的风险。”
秦筠说完后站于了原处,不发一言。提到南郡的事宜,秦筠眸中避不可免的多了冷,似寒冰般,深不可测。
秦时眸里隐隐有怒意,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秦筠……
但他也暗暗为这个数字心惊,上次南郡水患竟死了这么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