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竹虽然锐利无比,但他毕竟是个小将,在他们看来还是比不得林将军叫他们安心。
因为这事,老臣们一个个争的脸红脖子粗。
战与不战早就模糊了界限,北疆将铁蹄踏在了西蜀边境,他们没有可选的余地,可惜这些老家伙们看不清。
沈清和垂着眸,觉得有些嘲讽。
“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秦筠沉凝道。
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①
一时的安逸哪有一劳永逸来的畅快。
老臣们一个个停下来,哑火了。
皇帝深深的看了秦筠一眼,“沈卿觉得呢?”
“臣附议。”
“那就战。”
☆、草木深(3)
黄沙席卷着狂风,八百里黄沙漫漫,将整个峡谷染的昏黑一片,沙尘乌云避日,看不清前路,一张口满嘴的沙尘。
风呜呜的吹着,似是猛兽一般,只闻声音就像是要将人撕碎。虽是峡谷,入口处底下却是实打实的沙土,到底是没有踩在平地上踏实。
越发前进,里面倒是别有洞天。
许是山石挡住了沙土的侵蚀,里面的土地倒是硬邦邦的。边上还有顽草生长,只是到底是没有春夏季万物复苏,草长莺飞之感。绿中透黄,似是要枯了,给人一种不舒服之感。
虽说是有草物,到底还是被黄沙侵蚀,灰沉沉一片,平添了些死寂。
也不知这里是何构造,才造成了这里风格迥异的风光。
大漠很少有雨,就算是有,也是零星几点,但这会儿空中却是落了雨,打湿了将士身上的甲胄。
“将军,下雨了。”
林修竹抬起头看了眼上空,笑了声,“好兆头,这大漠可是许久未见雨了,去去浊气也好。”虽说是林修竹经了战场的杀伐气,笑容里却还是透着骨子里的温润。
他不是装的温润,是真真正正属于世族公子熏陶出的雅正。这是秦筠在沈清和面前装出的清风霁月完全无法比拟的,他就是占了身上清风霁月的气度。
“将军说的是,属下在大漠十余载就没见这过这么大的雨,真他娘的舒服。”那武官大笑,生的粗犷,本来就是粗人,学不来他们将军温温润润的模样。
林修竹“唉”了一声,“武叔收敛些,不要吓着我的兵。”
那被林修竹唤做“武叔”的武官哈哈大笑,倒是有几分豁达,“将军可是折煞我们这些粗人了,您是读书人,自然觉着粗俗。您问问这些兵,他们会被吓到吗?私底下一个个粗话说的比属下还粗,实在是学不来京中弯弯道道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