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深沉有智谋,他也是刚刚及冠。若是在寻常人家,秦筠说不准会是安居乐业。只是生在帝王家,多了许多的无可奈何。
高航没有一刻像是这时清醒的认识到眼前这位藏着喜怒的少年将会带着他们延续西蜀将士的荣光。
秦筠看着下方,久久没有言语。
高航上前一步,“殿下,丘山所有的将士都聚集在了演武坪。”
秦筠朝着高航颔首,“劳烦了。”
高航顿时受宠若惊,没想到秦筠看着冷漠,倒是意外的好说话。随即微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在感慨什么。
可惜了啊!军营中还是得强势些,软绵绵的谁会听你的?怕不是阳奉阴违那一套咯。
秦筠像是知晓高航在想什么,瞥了他一眼,黑眸沉沉,不带一丝情绪。
叫高航当即愣在了原地,心里不住的懊恼,他瞎叹个屁的气,他怎么忘了,这位太子殿下就是一匹狼,谁被谁吃拆入腹还不一定呢!他竟然怕秦筠压不住底下那些兵。
高航急忙讪笑,“属下愿为太子殿下效劳。”
叶子苓看的直咂舌。
秦筠没有看他了,转过去看着下方。
因着秦筠没发话,底下将士一片寂静,挺拔如松。见着秦筠打量他们,身体不自觉的有些僵硬。他们自然是想去漠北。
先不说男儿骨子里忠君报国的血性,就是论出征后五十两银子的抚恤及每月五两银子的军饷,都够他们父母用好几年了。
索性不过一条贱命,若是战场有功,说不准也能封侯拜相,一举脱了这农籍,也总好过父亲母亲家中劳作,幼弟幼妹无人抚养,卖做他户,一辈子做个服侍人他人的活计的好。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谁愿意一整天被人吆五喝六,看人眼色,受尽白眼。
高航见秦筠不说话,试探性的叫了句秦筠,“太子殿下?”
“何事?”
高航擦了擦汗,您还点不点兵了,怎么没一点动静了。
叶子苓转过去看了高航一眼,笑着道,“高大人还不曾说能叫殿下带走多少人。”
高航恍然,他就说,他忘了问秦筠要多少人了。这么重要的事他也能忘了,“属下忘了问了。”
叶子苓摇了摇扇子,一身纨绔的做派,“劳烦大人说说。”
到底是忘了说了还是准备糊弄过去?
高航被秦筠的一眼看的身形一僵,他都要以为叶子苓看出他的意图了,他是故意没提起的。
丘山上的这些兵都是他的宝贝疙瘩,怎么能叫秦筠这么容易的带走?那他这么多年的训练不就白费了吗?高航心里还打着阻拦的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