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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顾濯家是个什么情况他一无所知,两年的交往中,他只知道顾濯是长安人士,家里有父母健在,嫡亲兄长一个,嫡亲妹妹一个,庶出的兄弟姐妹无数,俨然是个大家族。

    而他沈家在保宁府还算是大族,但放到蜀州或是长安这样的都城就很不够看了。

    上头沉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只听皇帝偏冷的声音说:“听闻沈状元在家乡已有未婚妻,只等你高中状元回乡成亲,不知对否?”

    自从沈嘉会试得了第一后,他就成了长安热门女婿人选,年轻、俊美、有才华,这样的考生在长安是最吃香的,连首辅大人家都表示过想下嫁庶女给他。

    那段时间,沈嘉住的小院子差点被媒婆踩平了门槛,最后不得不搬家,甚至编出了个未婚妻来当挡箭牌。

    他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帝老爷居然会打听他的私人生活,这问题就不好回答了,照实说没有,那这满朝文武里曾经想招他为婿的大臣们会不会联手撕了他?但说有,那不是妥妥的欺君之罪吗?

    最重要的是,沈嘉心里埋着一枚怀疑的种子,这声音越听越熟悉,连尾调都能轻易撩拨起他的心弦,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声音这么像顾濯吗?

    “怎么?很难回答?”皇帝冷笑道。

    沈嘉压制着抬头的欲望,低头大声说:“臣不敢欺瞒皇上,其实臣在家乡并未订婚,只是……只是当时上门提亲的人家太多,臣孤身在京,做不得主,且忙着考试无暇他顾,因此才骗了大家,臣事后定当登门谢罪!”

    沈嘉耳朵灵,听到了几声冷哼,估计这下子得罪了不少人,越发觉得皇帝是故意的。

    “朕听闻沈状元乃仙人之姿,抬起头来给朕看看。”皇帝语气平静,像是要欣赏一件宝物,这令沈嘉心里不舒服极了,但皇权至上,他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他缓缓抬头,视线从铺着红毯的台阶一级一级往上爬,先是看到了一双改良后的皮靴,现代款,这世上他只送给一个人过,脑子里顿时“砰”的一声炸开了,然后迅速低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按理说,就算是前男友再见面也没什么,可沈嘉想起当年分手的事,知道对于顾濯来说,他这位前男友绝对有什么,当初有多爱,事后就有多恨。

    那一年,顾濯家里来信,沈嘉只知道他闷闷不乐了好些天,问他只说是家中父亲病重,他可能需要回京一趟。

    当时沈嘉不疑有他,还安慰他说:“令尊年纪不大,正值壮年,就算生病了肯定也很快就好了。”

    过了几天,顾濯开始拜别师友,收拾行李,沈嘉虽然满心不舍,但也不能拦着他回家尽孝,两人约定了每个月至少要通两封书信,就算顾濯没时间再来蜀州学习,那他也可以上京赶考,到时候照样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