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回头,目光从他身上转到赵璋身上,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乔大人告知我,要想取得皇上的信任,首先就要交好沈大人,起先我觉得此话言过其实,如今看来,他说的还是太隐晦了些。”如此重要的场合,皇帝就带了沈嘉过来,可见对他不是一般的信任与宠爱。
赵璋站在他对面,眉头紧蹙,“别把主意打到沈嘉身上。”
石越看了他一眼,破罐子破摔地问:“皇上是来取臣性命的?”
“要你性命有何难?这巷子里布满了锦衣卫,你们插翅难逃。”
“那皇上没立即动手,肯定就是想先审问我一番了,不知你想问什么?”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原来皇上是想听故事啊,臣以为您都查到了。”石越伸了个懒腰,站直身体后看着比赵璋还高几分,体格也更健壮,加上而立之年的成熟稳重,看着十分可靠。
赵璋在一旁坐下,指着对面的位置说:“坐下说话,今晚有一整夜的时间听你慢慢说。”
“你想听?好啊,我告诉你也可以,让你听听我们兄弟这些年东躲西藏过的有多苦,而你们这些胜利者则高高在上地俯视我们,好几次,我们以为生命要走到尽头了,没想到最后我还能坐在这里与同族之人对话。”
沈嘉忍不住提醒他:“石大人,您出生的时候皇上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这迁怒过分了。”
赵璋也强调:“朕并未让人追杀你们,甚至不知道你们还活着,不过如果你们有做过危害大晋的事情,那确实有可能被官府或者锦衣卫追查。”
石越点头,表示自己相信了,否则凭着赵璋的手段,他不可能现在才暴露,不过他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皇上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算不上怀疑,不过是例行公事查一查家底罢了。”
“那看来是臣低估了锦衣卫的能力。”石越开始诉说他懂事后所遭遇的事情,其实总结起来并不长,多是些生活琐事,苦是真苦,但回想起来也是真满足。
“几年前,兄长与师父相继病逝,我便萌生了入京的想法,因为这里是我从未踏足过的地方,总是从别人口中听到长安城的繁华,总想来看一眼,然后便有了后面的事情,原本打算参加武举,因缘际会成了文试,好在学识没有给皇家丢人,对得起师父与兄长的精心教导。”石越说完,看着赵璋认真地说:“我死后,可否请皇上允许我与兄长合葬?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埋在青州怪孤单的。”
赵璋无动于衷,牵着沈嘉的手站起来,“今日就当朕没来过,你姓石,乃是今年的状元郎,文韬武略就该为国尽忠,只要你敢站在朝堂上,朕就敢用你,至于你兄长,你可以将他的坟迁回长安,朕允许你们死后归入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