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卿当即松了一口气,赶忙作了一揖:“是。”
然后快步离开,好似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般。
吕让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神色一片冷漠,他缓步走到廊下,垂头看着笼中死去的鹦鹉,道:“可瞧清是什么人了?”
来报信的侍从一直跪在那里没有离去,听他这样问,当即答道:“属下无能,夜色漆黑,属下只能瞧出那应当是个男子的身形。”
吕让闭上眼睛,一只手悄然握紧。
难怪,难怪自从她回到长安便一改性情,整日躲着他,待他又那样冷淡,原来是外头有了相好的。
她和那人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到了太清观后?还是回长安后,亦或是更早?
吕让在脑海中搜索着她接触的一切男性,却毫无头绪。
那人是谁?竟叫她舍了自己,另投他人怀抱?!
吕让心中满是愤怒,此时恨不得带人立即到太清观将这对‘奸夫淫.妇’给揪出来,将他们带到大街上斩首示众。
可是不成。
无令夜出,被武侯碰见便是大罪,若是他如此做,在外头人眼中便与董然无异,那些人本就等着他犯错,好败坏他的名声,他不可以给人留下这样的把柄。
更何况,他颓然坐下。
他如今竟然舍不得闻灵。
一旦他揭开这样一层纱布,她只怕要更加嫉恨他,将他推得更远。
他想要的是原先的那个对他一心一意的灵娘,而不是如今这个对他满眼冷漠、不屑一顾的方娘子。
他一想到她有一天可能会充满恨意地瞧自己,便觉得无所适从。
他这是怎么了?从前他明明对那个女人不屑一顾的,知道她背叛自己,定然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么如今却......
这样心软。
吕让的手捏得咔哧作响。
他猛地起身,一把拽住侍从的衣襟将他拽起,眼圈发红,问道:“你说,我待她可好?!”
侍从被拽着,定了定神,道:
“将军待方娘子自然是好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可着她用,带她出去参加宴会,将军还想着给她贵妾的身份,不嫌弃她二嫁之身想要将她纳进府里来,长安城里有哪个娘子不羡慕?”
吕让嗤笑一声,松开他,悠悠道:“是啊,哪个娘子不羡慕,可是偏她一点都不在乎,你说她是怎么了?她从前从不这样?”
从前,她总喜欢唤他‘五郎’,柔情默默,满怀少女心事,他但凡回应她,她便好似吃了蜜一般,笑得分外甜美。
从前,她爱追着他跑,嘱咐他注意身体,切记练武不要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