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便是何须归的师父任平生了,远远地便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气场。
何须归的林师伯和其他几个师叔也是高手,但算是第二或第三梯队,而任平生是第一梯队。与他同级别的,还有伏龙寺的冲直方丈,以及江湖头号恐怖|分子雪留衣。这么来看,弘山派的武功十分高深,无论你想当正派还是反派,都能登峰造极。
厉行的目光向后飘,见何须归正挤在一个男人身旁。这人面如绝顶巧匠雕刻的美玉,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双眸深邃而清亮,似乎无欲无求,又似敛藏了千万种情绪。举手投足间优雅沉静,身量比何须归高一些。
他在笑,但很吝惜,唇角的弧度很小,所以显得温柔而凉薄。像一盘极为精致的佳肴,却没有在冒热气。
而他身旁的林照则像一盆沸腾的水煮鱼,围着他问东问西。在林照脸上看见如此真挚的笑容,还是头一回。
何须归虽被其挤开,却也不甘落后,另找了个位置,试图将师兄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
风晚山分给他们的关注度极为平均,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间隔为三秒左右。
“简直就像给爱豆接机的狂热粉丝。”欧阳豆淡淡吐槽道,“老舅,要有信心。我认为你比他帅,他只不过白一点而已。”
“重要的是你舅妈怎么认为,他总说我黑。”
“那你冬天时好好捂着,来年别在室外打球了。”
厉行笑了笑。这个平行宇宙还未诞生拍照技术,他只好经常在心里想象准情敌的外貌和性格,主要参照为何须归的溢美之词。但那带了浓厚的滤镜,故而不可全信,如今看来也还算真实。
风晚山的父亲是前掌门,也是现掌门的大师兄,多年前谢世。他母亲,是那位活了1.2个世纪的童男师祖的养女,曾是弘山派唯一的女弟子。不过,她已在夫君故去后遁入空门,天涯海角常伴青灯,云深不知处。
这样的家世背景,又是首座弟子,一般被称为根正苗红,是板上钉钉的继任者。
厉行心头忽而涌上一股巨大的空虚和落寞。他从没见何须归这样开心过,他还以为,吃火锅时的表情就已经是极限了。
那样热烈而滚烫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笑容,像向日葵一样。
他忽然间不打算追求何须归了,也不准备表白。就让这个少年如此开心下去吧,自己何必跨越时空地挖墙脚呢?失败了岂不是很尴尬且友尽。
还是简简单单当朋友就好,然后专注于发家致富,未来开法拉利、兰博基尼……不然,按照现在这个进度,只能开三蹦子。
“掌门师弟,这二位是伏龙寺的高僧,云游到此,近日客居在山中。”
厉行回过神来,只见任平生已经站在自己和外甥面前,彬彬有礼地拱手笑道:“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一个时辰后,在浩宇堂有场洗尘宴,请二位赏光。”
厉行顺手比了个OK,又慌忙改为双掌合十,微鞠一躬道:“多谢任掌门。”
任平生似乎很忙,客套两句就离开了。师父前脚刚走,徒弟后脚就到,何须归看见了厉行,顶着因喜悦而红扑扑的脸,拉着师兄的胳膊走近,介绍道:“师兄,这位是慎虚和他的师弟慎独,他们是伏龙寺的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