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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三个少女已莲步款款通过栈桥,在距驴几步时驻足,惊奇地望着它们。何须归率先侧身下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冯月舒轻笑道:“何公子,别来无恙。你怎么骑着驴?”

    他摸了摸驴头顶的小辫儿:“驴耐力好,省草料,还不爱生病。”

    两个侍婢在主人身后掩唇窃笑,冯月舒示意她们远些跟着,与何须归走在前头。

    她略施粉黛,清丽秀美的脸庞上,流淌着淡淡的笑意。比起从前那个蛮横的少女,如今的她,与其说是娴静,倒不如说是沉郁。但相较于武林大会时的状态,已经好得太多。

    “你们这是要去哪,也去望海城凑热闹吗?”

    “嗯……随处游历,恰好路过。”其实,我是来告知你一个残酷的真相,何须归痛心地想道。

    冯月舒叹息:“你受罚被逐时,我并不在场,是事后听说的。但是,我比任何人都能理解那种痛苦。观者的目光刺在身上,就像千刀万剐一样。每一刀都不致命,然而叠加起来,却那么钻心刻骨。我在梦里,还时常能看到那种眼神……带着一点探究,一点同情,一点幸灾乐祸。”

    何须归立即说道:“不,我们不一样,差很多。你没错,我有错。”

    冯月舒回头瞄了一眼厉行,压低声音,语气带了丝责备的意味:“何公子,你怎能这样糊涂呢?直到我离开弘山前,风哥哥每天都茶饭不思,天不亮就下山去寻你,深夜才回来。”

    “是啊,我是糊涂。”何须归有口难言。只是禁术一事已经过去,他也早已释怀,不必让她知道。但听见她说风晚山日夜寻自己,还是微微恍了神。

    不过,别说换成厉行了,就算是欧阳豆,当他舅妈失踪时,也能做到这点。

    他很想一鼓作气告诉她,是风晚山指使林照做下那样龌龊的事,便切换话题道:“你的婚事筹备得如何?”

    一丝腼腆的微笑,爬上她娇憨的脸:“我在为自己绣嫁衣呢。我们这里的绣娘技艺卓绝,但我还是想要自己绣,反正闲来无事。”

    何须归张了张嘴,想大喊:别绣了!做点别的事吧!去吃去喝去旅游!你看错人了!然而,吐出来的话,却尽是言不由衷的恭维和祝贺。

    步行良久,才来到绿湖山庄正门。整座山庄呈半开放式,临湖一侧不设围墙,凭围廊及水榭分割布局。

    正式步入庄中,别有洞天。粉墙黛瓦,水绕桥横,兼具水墨画般的开阔大气和内敛深邃。沿青石板一路深入,百转千回,每过一个弯,眼前都是新的风景。

    冯月舒边走边道:“庄中吃的、玩的数不胜数,你们多住几日!我不便陪同,三位自便就好。”

    冯庄主似乎很忙,只是匆匆见了他们一面。他曾目睹武林大会上的一幕,脸色有些晦暗,不过碍于何须归曾是亲家的爱徒,言辞还是颇为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