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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舅妈?小归归?”他在屋里找了一圈,见何须归的衣物整齐叠放于沙发,上头搁了一张字条:

    “亲爱的厉哥,无须知道我去哪了。小时候,我依赖于娘亲。大一点了,又依赖于师父和风晚山。后来,我依赖于你。现在,我决定靠我自己一次。唯有独行,方能成长。况且,如果你和豆子有不测,我将永生难安。待我让风晚山血债血偿,就回来找你!么么哒,比心心。”

    “靠!”厉行焦急的目光在字迹间颤抖徘徊,接着顿足大吼一声。难怪,昨晚何须归超乎寻常的热情,原来是在用肢体语言告别!

    他在客厅来回踱步,却没有一丝办法。无论如何,他的行程都会落后于何须归一整日,只愿星夜兼程能追得上。

    “怎么啦,老舅?”外甥抻着懒腰走出卧室。

    他把字条递过去,欧阳豆看了一遍,先是目露担忧,又忍不住扑哧一笑:“说实话,我舅妈这种有点单纯的头脑,真的能独自报仇吗?前头说‘无须知道我去哪了’,后头又说‘让风晚山血债血偿’,傻子都知道他回弘山去了。他会不会半路上被人拐卖?”

    厉行听得毛骨悚然,盯着结尾的“么么哒,比心心”,觉得外甥绝非杞人忧天。何须归绝对不傻,但秉性单纯又不谙世事,复仇路上被人拐卖,像极了他的结局。更大的可能,是被风晚山用什么手段弄傻了,而后被囚禁强占……那个阴逼对得不到的东西有强烈的执念,倒是舍不得杀他。

    厉行苦恼地搓了搓脸,不敢继续往下想。

    “这个小笨蛋,唉……愁死了。头发是自然卷,脑回路也是自然卷。用脚后跟想想都能知道,我肯定会去追他。这样分开行动,反而加倍危险。”

    欧阳豆十分有条理地分析:“肯定能追上的,因为他看见好吃的东西就走不动路,会忍不住停下来尝尝鲜。况且,他现在内力深厚,武力值足以弥补智谋上的短板。”

    “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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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走的何须归收拾好行装,腰悬落霜,阔步走出房间,深吸一口庄园里清新的空气,神清气爽。

    那些故意杀害了乌云踏雪的凶手们正在嬉戏踢毽子,他目不斜视,从他们面前飘然而过,脚步落地无声,刻意展现自己这个待岗正道掌门的深厚内力。

    “呦,这不是何掌门吗。好久不见,你这是从哪来,又要去哪呀?”那对姐妹花齐声调笑道,肚兜外穿,十分暴露不雅,白腻柔肌在沿海地带雾蒙蒙的阳光下闪着光。

    他“嗯”了一声,并未过多理睬,径直来到马厩。他迫切需要一匹良驹来赶路,既然厉行继承了师叔的遗产,而他和厉行是一家人,那么按照婚姻法,这些马匹也是他们的共同财产。

    他的目光落在一片雪白的皮毛上,是雪留衣的“师兄”。

    它惯于自由奔波,关在这里养膘多日,反倒因落寞而消瘦了些。有些马,属于山高水长,不属于马厩。他想了想,把它牵出来,配好鞍具,轻声道:“我带你出去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