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微弱的嘤咛响起,接着连成凄凄切切的哭声,如无数游魂在飘荡哭诉。烈日当头,却令人后心发凉。
忽然,风晚山掏出匕首,却不是突袭谁,而是将利刃一转,递到一个低头抽泣小男孩手中,用低柔的嗓音道:“乖孩子,去杀了那个和尚,为你爹爹和叔伯报仇!”至于他爹和叔伯是谁,风晚山显然并不在意,也不想知道。
如此场景,如此氛围,令这句逻辑不通的蛊惑,显得如此合情合理!男孩真的持刀逼近,稚嫩的脸颊微微扭曲,童真的眼眸恨意翻涌。
好一出借刀杀人!何须归深知,厉行根本就不会跟孩子动手,甚至可能脑袋一热,连躲都不躲!于是他挺胸挡在前面,用剑鞘抵住男孩幼小的肩头,哄道:“听话,回你娘身边去!”
谁知他娘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喊道:“听话,杀了他们!”
“你别以为你小,我就不敢揍你!”何须归狠狠瞪视着步步逼近的男孩,假如这熊孩子敢有出格举动,他就用剑鞘将其打懵。去他娘的关爱妇女儿童,敢对他老公不利,就别怪他抛弃五讲四美,原地黑化!
“归归,要是打了小朋友,事情可就真没法收场了。”厉行沉稳的声音越过何须归肩膀,看来是有主意了。
他绕到男孩面前,伸出两指夹住刀刃,朝他微微一笑,又看向那些“受害者”,不卑不亢地道:“我没做过一桩恶事,也没害过一个人。当然,你们可以一人一刀把我分|尸,以暂解心头之恨,爽快那么几天。或者,也可以考虑一下更长远的抚恤方案。”
有人不解地重复:“抚恤方案?”
“没错。我这次出门,做成一单生意,眼下手头有一万两白银。”厉行瞟一眼风晚山,见其微微一晃倚住林照,目光阴寒刺骨,“逝者已矣,我决定用这笔银子抚恤死者的遗孀亲眷,保证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婚丧嫁娶全部包办。”
言罢,持刀男孩的母亲轻声唤道:“儿子,你先回来!”
欧阳豆则失神地瘫坐石阶,喃喃自语:“没了,兰博基尼没了……”
其他女眷也动了心思,垂眸认真琢磨厉行的话。比起男人们所谓的快意恩仇,寄人篱下的她们更在意衣食住行。
一个妇人道:“口说无凭。”
“不必担心,银子就在山脚下,现在就可以搬来。草,好疼……”厉行轻轻捂住右下|腹的伤口,缓了口气,朗声说出后续方案,“冲直方丈德高望重,伏龙寺又是佛门重地,不会贪图黄白俗物,不如就由他老人家在此做个见证,并且代为管理,发给在场诸位还有江湖上的其他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