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服软喊自己“掌门”,风晚山长眉一挑颇为受用,语气多了分得意:“到山上随便挖个坑,埋了吧。”
何须归目送柳七七的“尸体”被两个弟子抬进山,如同热油烹炸的心终于冷却下来,躺在地上松了口气。就算是被埋进土里,柳苗苗也会迅速将其救出,定然不会有大碍。
头发好像在动,他从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发现风晚山在抚弄自己的发丝,脸上似笑非笑。
他厌恶地避开,谁料风晚山眸色一冷,猛然扯住那头秀丽的卷发,将他拖行至树下,动作粗暴至极。
“啊——”何须归感觉头皮都要撕裂了,发际线剧痛无比,不由自主叫了出来,“你还是不是男人,村妇打架才薅头发!”
他听见耳边哗啦一声,接着脖子一凉,是被铁索绞住了。
“你要干什么?!”
风晚山一语不发,屏退了其他人,将铁索抛过树叉,又猛地一拽。何须归双脚离地,被勒着脖子吊上半空。
他感觉脑袋蓦然涨大,浓烈的窒息感袭来,一丝空气都挤不进胸腔。眼前的画面先是扭曲、模糊,接着蒙上一层黑云。
他像是飘在天上,听着风晚山失态地怒吼,声音忽远忽近:“何须归,你哪来的胆量和自信站出来!你笃定我不忍对你下杀手?在伏龙寺,你那一剑毫不留情,险些要了我的命,我对你也不会再留情!我真的,真的不会再留情了!”
很快,他连听觉也失去了,脑中开始浮现一团团绚丽的光晕,只剩一丁点儿的思考能力。他不感到恐惧,只是满心憾恨,在意的人,全都不在身边……
就在这时,他脚下一实,重新踩到地面。春夜冰冷的空气一股脑涌进肺里,他大口地喘息、咳嗽,涕泪齐下。
“看来,那个和尚真的不在附近?”风晚山从背后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很是遗憾,“还是他不敢来救你呢?”
“呵,你又有多勇敢呢?别用你的懦弱和自私去度量别人。”算算时间,厉行应该正在学校的食堂吃午饭。想到食堂,想到飘散着香气的窗口,何须归感到自己冲破了一处穴道,四肢重获几分力气。
他趁风晚山默然发愣,猛地抓起一截铁索,反手勒住其颈部,接着一个绕后。但风晚山的反应速度远超他的预料,轻松化解之后,随手将一根针刺入他的环中穴。
“啊——卑鄙——你除了这个还会什么!”
风晚山贴在他耳边笑了:“我还会当着你的面,慢慢杀死你心爱的和尚,让他在死前的每一刻都后悔与你在一起。只要他来救你,就别想活着下山。或许天意如此,我正愁找不到你们,你们反倒自己送上门来。”
何须归不屑地回应:“天意是,你会身败名裂,死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