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妇人抬到床上安顿好,又拿了人家几身衣服蔽体。正要溜之大吉,厉行忽然蹲在男孩身前问:“你今年几岁?”
“五岁了。”
他拍拍男孩的头:“去给你娘喂点水,很抱歉让她受惊了。”
跑到街上,何须归问他,为什么想知道那男孩的年龄?厉行答道:“我们住店时,客栈伙计曾提到,两年前老板四十大寿如何如何……所以,现在应该是三十七年前。”
“三十七年前……”街头人潮熙攘,何须归看着眼前的弘山城,熟悉中夹杂着陌生感。
前面不远,就是娘赖以谋生的玉芙阁。此时的老鸨方二八年华,正凭栏与楼下路人娇声调笑。而街边卖凉粉的老伯,也正当壮年,切粉、放料的动作麻利极了。
来不及感叹岁月蹉跎,忽听身后不远有人粗声粗气地问:“那四个人什么模样?”
“其中有两个和尚,还有一个头发有卷。我猜那是个采花|团伙,不过没采我,但偷了我家衣裳……”
回头一瞧,那妇人正带着巡街的捕快往这边走。她眼尖地瞄见了海拔最高的厉行,尖声叫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
厉行低呼:“快跑!”
四人做贼心虚,在街巷中七拐八绕,不知不觉绕到城门口,干脆直接出了城,又狂奔片刻才停下来。
“跑不动了,”欧阳豆靠在树下,用手掌扇风,“照这么穿越下去,如果一直回不到正常的时间,我们可能会错过很多节课,错过武林大会……更悲观地想想,我也许不能给我爸养老送终了。”
厉行算了一下时间,道:“姐夫现在,正系着红领巾读小学呢。”
何须归眺望不远处的群山万壑、巍巍峰峦,心念一动:“厉哥,反正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上弘山去,看看我师父在做什么!我只看看,不打扰他。”
“这么一说,老尊主此时也在弘山学艺呢!”柳苗苗亦被勾起兴趣。
反正无事可做,他们便朝弘山方向进发。时令正值初夏,春色还未散尽,入眼处花铺满路。
“喵呜——”路旁钻出一声猫叫,何须归拨开草丛一看,是只白色小奶猫,孤零零地缩成一团。不知是亲人离散,还是被妈妈抛弃。
“嘿,抱猫左使,你有猫可抱了。”他抓起猫,送到柳苗苗手上。
后者与它对视,笑道:“还真有点像二宫主,也是蓝眼睛。”
太阳很足,走上一会儿便觉得干热饥渴。厉行见何须归总是舔嘴唇,指着前面飘扬的酒招说道:“到山脚还要走上一阵子,那有家店,进去弄些吃喝。”
“可眼下|身无分文,假如人家要我们的剑怎么办?”何须归有些为难。
厉行摸着头笑笑:“吃东西又不是一定要花钱,化缘呗。”
说话间,酒肆已在眼前。厉行打头走进店里,认准老板后双掌合十,彬彬有礼:“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慎虚,路过贵店,想乞点斋饭,不知施主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