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归问两个少女:“尊师宫掌门呢?”
奈奈道:“家师叫我们先来,她在客栈梳妆,想在露面前把脸颊上的烧伤遮好,可始终不满意。我想,应该快来了。”
“这……天啊……”
何须归心下惴惴,方才那股刷了鸡血酱料般的昂扬斗志凉了一点。这跟大何说的不一样啊,难道对方是在忽悠他?还是说,有了厉行在身边,难度系数大大增加?
他想起厉行讲过的事。班里一个男生,与女友相约南湖划船,说好九点集合,结果男生在水面独自漂泊到中午,女友才姗姗来迟——因为洗发、吹头、压卷、化妆、搭配服饰等。
“还好有孙老师。”何须归四下环视,心里一惊,孙老师呢?原来,正坐在远处歇息,豆苗二人伴其左右。他这几天不得安生,又被山路折腾,五十几岁的人,自然疲乏得很。
何须归走近,先询问了孙老师的身体状况,又将当前的种种变数对欧阳豆和柳苗苗说了。
“冲直方丈没来,宫掌门在化妆?!”二人难以置信地反问。
“她从火场生还后,就因为照了一下镜子,结果直接吓得失忆,可见她有多在意自己的容貌。”何须归叹了口气,压低头上的竹笠,“和预想中的大相径庭,恐怕没法装13了,大家务必低调行事,实在不行就撤。”
柳苗苗脸上布满遗憾,欧阳豆则猜想道:“难道,是因为我老舅改变了未来,所以这场武林大会也跟着变了?”
“不清楚,脑瓜疼。”说话间,何须归看见了风晚山。
他仍在守孝,故而一袭白衣胜雪。目如寒星,眉若远黛,气质清雅如荷。与这满山的武夫莽汉相比,堪称风华无双。
他右首是副掌门林茂,身后是天字第一号舔狗林照,以及许多拥趸,那个曾向何须归丢鸡蛋的弟子也在其中。冯姑娘扶着父亲,不远不近地跟着,面容略显苍白,看来因在地牢得知的种种真相而深受打击。
何须归捏了捏厉行的手指,嘟囔道:“就是后排左数第三个,用生鸡蛋砸我,哼。”
“等我把他绑起来,让你也用生鸡蛋砸他。”
“太过浪费,我还是吃了吧。”
见东道主露面,山门前的广场逐渐静了,众人全都瞧着风晚山,有不少长者眼含轻视和不甘。他自己悄悄在江南攒了个局,硬夺了武林盟主,而且又过太年轻,自然难以服众。
各大门派掌门上前见礼,风晚山和林茂也一一回礼。
“诸位武林同道远道而来,是敝派的荣幸,不必拘泥于繁文缛节。”他在人前站定,说话声音不响,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