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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感觉脑子懵懵的,偏穆骁淡淡道出的下一句,又给了他重重一击,叫他头脑更加混乱,“你母亲人生中第一次下厨房,就是为朕煮了一碗鸡丝面,那时她还在闺中,住在香雪居。”

    言罢,穆骁看这死小孩,如他所料地呆了,心中满意,拍了拍他的肩,故意道:“以为你母亲待你很好么,不及待朕。”

    “……不,才不是!”不肯相信的颜慕,立高声嚷道,“娘亲待我好极了!娘亲教我读书写字,娘亲为我绣做衣裳……”

    他急急列举娘亲待他的种种好,以证明娘亲待他最好,却听穆骁径“呵”了一声,打断他道:“这些,朕早就享受过了。什么手把手教写字,什么做女红绣香囊,从前在香雪居时,你母亲爱朕爱得痴了,与朕好得蜜里调油,朕享受你母亲待朕的种种好时,你还没生出来呢!”

    “……你……你乱说”,颜慕怎肯相信穆骁的骇人之语,坚持着道,“口说无凭!”

    “无凭?”穆骁望着死犟的颜慕,忽地心中一动,微倾身,看着男孩道,“你的名字,就是凭证。知道你为什么要叫‘慕’吗?不是因为你母亲爱慕你爹,而是因为你母亲挂念着朕。纵不得不与朕分离,不得不嫁给他人为妻,你母亲亦以这样的委婉的方式,将朕的姓氏,嵌入孩子的姓名里,以此来时时心念着朕。”

    “……不……不是的,你是在骗我!”颜慕坚持到着恼,简直恨不得要对穆骁这个满口谎言的大恶人,冒死挥拳时,又听穆骁底气十足道:“香雪居一棵靠墙的梅树树干上,有两个手牵手的小人,是朕与你母亲当年一起刻下的。新刻痕与多年前的旧刻痕,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到底是朕在骗你,还是朕与你母亲早有旧情,是你爹从中夺爱,等你出宫回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看着气到几要跳起打人的颜慕,终于惊滞到话都说不出来,穆骁纵觉自己,没必要和一小孩掰扯到几近斗气的地步,但仍是不由自主地,感觉心情畅快。

    许久未有的心情畅快,几都有些神清气爽了。

    穆骁一边将新摘的几支花,塞入颜慕手里,一边想着顾琳琅要脸,不愿在孩子面前做一个失德的母亲,慢悠悠地警告颜慕道:“今日你在宣华阁看见的,还有朕在花苑对你说的,通通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许说。若泄一句,朕就将你关到地牢里,叫你一辈子别再想同你母亲相见。”

    午后同永王离开棠梨殿时,颜慕蹦蹦跳跳的,心情欢快,笑容满面,而这时夕阳西下,他在暮光中,捧花回棠梨殿时,双腿如灌铅沉重,脸色似丧考批,心情重似泰山,整个人都是木的懵的。

    一路心神飘恍、双足滞重地回到棠梨殿后,颜慕见娘亲正坐在窗下想心事。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娘亲,竟迟疑着没有立即近前,颜慕一个人,默默在门边站了一阵后,方慢慢地向娘亲走去。

    听见脚步声的琳琅,看是孩子回来了,立起身迎前。她微弯着腰,从孩子手上接过鲜花,含笑闻了闻,赞许着道:“好香啊,谢谢~”

    却见孩子懵懵的,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琳琅见状,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颜慕摇摇头,迟疑着轻道:“我……我想问娘亲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