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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休书,而后告诉顾琳琅,你恨她,你恨她给你招来了祸事,不仅让你做了亡国之君,而今,连个小小的长乐公,也做不了,恨她让你失去所有,沦为将死的阶下囚。

    告诉顾琳琅,你恨透了她,你此生最悔恨之事,就是与她相识,当着顾琳琅的面,跪下来求朕,求朕给你一个体面痛快的死法。

    如若不然,朕会命人一直吊着你一口气,让你在将这里的所有刑具,细细尝一遍前,求死不能。是今夜的痛快一死,还是长达数十日的生不如死,你自己选。”

    穆骁冷酷的言语,道说得直接简明,就像一道雪亮的铡刀,正悬于人脖颈之上,逼人迅速做出决定。静坐的颜昀,没有言语,他微抬双眸,无声望着对面这个,令他一再一败涂地的对手,拢于袖中握着钥匙的手,不由微用力些,而面上神色,淡静如前,在穆骁的恐吓威逼下,静默不语。

    颜昀视穆骁为胜者,而穆骁,同样视颜昀为胜者。纵夺了天下又如何,在“情”之一字上,他输颜昀,输得彻彻底底。不愿认输,在令自己一败涂地的对手面前,穆骁怎肯折了傲骨,他负手冷望着沉默的长乐公,眸中尽是浓浓的讥讽。

    “怎么,都到这地步了,还想着与顾琳琅鹣鲽情深?!不妨告诉你,朕与顾琳琅少时结缘,早有旧情,她对朕,情深似海、坚贞无比,之所以做了你的妻子,对朕起了杀心,仅是因为患上失忆症,暂时忘记了与朕的情缘罢了。

    朕爱她,爱到可以不计较她此次受骗刺君,依然与她再续情缘,甚至,能爱屋及乌,允许她的孩子,依然活着,而你,确确实实应当恨她。

    若非你选择立顾琳琅为楚朝皇后,朕不会执意灭楚,你的楚朝,或许真能苟延残喘下去,在你手中中兴,不致灭亡。若非你的妻子叫顾琳琅,禅位的你,大可做一世安逸长乐公,不会在今夜,身在此地,只有死路可走。

    你的江山、你的性命,都可说是因顾琳琅而亡,为何不恨?!等顾琳琅想起旧事,她会与朕恩爱如初,将你立刻抛之脑后,为何不恨?!

    你以为你与她之间那点夫妻情分,算得了什么吗?!朕与她,早在你强夺臣妻扬名前,就已相识相爱。嘉平元年,正月十六夜,朕在去往东市的路上,有缘与她相识,比你与她相见,早了将近一年。

    这近一年的时光里,朕与她早就互许终身,行了夫妻之事,你以为与她一夫一妻,同心同德,其实她早就将身子许给了个人,心底一直藏着个的男子。你的所谓专情,所谓古往今来,帝王家独一无二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这一点,难道不值得你怨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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