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莎听了立即抬头道:“爷,春生她身上本就不好,早起我就瞧见她气色不对,原本还想着劝她与爷告假去找郎中看看的,结果这小丫头嫌麻烦又生怕惊扰了爷,便与我告了假说躺一躺便好了,没想到竟病得这么严重···”
说着便又有些担忧的看向春生。
沈毅堂只有些复杂的顺着往床榻上看去,见那被子拢共只隆起那么小小一团,看上去那样单薄,那样弱小,沈毅堂眼里看着榻上春生安安静静的小脸,脑海里却是忆起方才小丫头第一眼瞧见他时吓得直往后缩的场景,沈毅堂只捏紧了拳头,顿时心中觉得五味陈杂,只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从身子里不断往外冒出来。
不多时,便见那杨大将那济世堂的大夫过来了,这沈家向来请的都是城北有名的济世堂的大夫,只那徐老大夫年事已高,这两年渐渐隐退了,不再外出接诊,便是有也仅仅只为这院陵城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破例问诊,譬如这沈家的老夫人。
是以此番为着府里的一名奴才问诊,来的自然不会是那徐老大夫,现如今这江南有名的济世堂现在已传到了他的长孙徐小大夫手里,此番过来的便是这济世堂新的接班人徐清然,外边称呼一声小徐大夫。
这位小徐大夫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面白无须,相貌白净,浓眉细眼薄唇,五官不算特别出众,但看上去很舒服,只见他身形修长,高而瘦,穿了一身雪白长衫,嘴角微抿,神色淡淡,透着股让人不轻易察觉的疏离。
徐清然背着一个半旧的药箱进来,后边跟这个七八岁的小药童,他与沈毅堂打过招呼,便往床榻之上看过去,只见那床上正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小脸煞白,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徐清然见这被问诊的竟然是府里的一名小丫头,一时有些诧异,毕竟过来请他的乃是那元陵赫赫威名的沈家沈五爷跟前的得力随从,他见那杨大神色匆匆,还以为是沈家哪位主子得了急病,哪知竟然将他直径领进了一名丫鬟的屋子里。后又见那沈毅堂竟然也候在里头,神色带着些急切,徐清然心中甚是讶异。
只是行医者向来只关注病患,虽见到这里面有些不同寻常,皆乃是旁人的私事,他概不会理会,遂直接朝着病人走去。
归莎见状,立即搬了张凳子放到床榻边请他坐下。
徐清然坐着,伸手替春生把脉,只大拇指与食指轻轻捏着她的手腕,食指,中指轻轻地探了探,便见他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又见他顿了顿,重新探了探,复又倾上前,伸手将春生的眼皮拨开查看一番。
归莎见大夫的神色有些凝重,只拧紧了手中的帕子,沈毅堂倒是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只坐在八仙桌前眯着眼睛盯着瞧着,手中捏着一只小瓷杯,来回翻弄。
屋子里的有些寂静无声,莫名显得有几分讶异,诸不知屋子外头却是险些闹翻天了。
起先瞧见那沈毅堂怒火冲冲的往后院去了,去的还是丫鬟们的住所,一个个皆是惊疑不定,又见那沈毅堂面色不善,众人纷纷噤声不敢声张,只待那沈毅堂走后,便皆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