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闲暇时到竹林里走过一遭,大部分还是呆在了院子里,极少外出走动。
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并不多,有两名,唤作菱兰、司竹,还有几名负责洒扫的小丫鬟及婆子。
除了第一眼瞧见春生纷纷感到略微惊讶外,很快便恢复了过来,恭敬地唤着她“姑娘”。
均是安安静静、谨言慎行,若非她主动问起,极少有人主动说话,也极少有人主动喧哗,主动的争执,大抵皆是噤声的。
这诺达的府邸,有时候春生觉得像是一座死宅似的。
想起那沈毅堂以往的性子,他最是爱热闹的,每每一回来,整座院子都沸腾了起来,成群的丫鬟婆子簇拥着,热热闹闹的。
他历来喜欢相貌伶俐的丫鬟,无事最爱捉着调笑一番,红袖添香,美人在侧,这才是他的最爱。
才不过两年的时间,缘何···成了这样一副光景。
春生心中有些微微诧异。
沈毅堂一连着几日皆未曾露面,春生也不知道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还是心中拧得更加的紧了。
就像是这整整两年多以来一样,每日看似过的快活自在,其实,心中未曾不是没有顾虑的,只不过是被强压着放入了心底罢了。
便寻思着抽空得往铺子里走一遭,她搬到静园来了,齐叔他们均不知晓,免得有事寻不到人便不好了。
好在,她是自由的,可以随意的出行。
倒是没有想到第二日一早醒来时,忽然发觉身侧的床榻褥子有皱起的痕迹,春生不由一愣。
待起来洗漱时,这才瞧见素素犹豫了一番,只小心翼翼地拉着她,压低着声音道着:“姑娘,今早···今早奴婢瞧见那···那秦公子从姑娘屋子里出来了——”
春生闻言呆愣了片刻。
随即反应过来,这才对着素素道着:“我知道了···”
顿了顿,沉吟了片刻,又问着:“他···他··”
想问问人现如今在哪里,只问的话到了嗓子眼里,又给咽了回去。
半晌,只自顾的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默不作声了。
心中只想着,他···昨夜是在这里安歇的么?
若非听素素说起,又若非早起时注意到了床榻上的一丝异样,她昨夜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心中有些难言的复杂。
又见素素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春生只当做没有瞧见。
便是一连着这么多日过来了,她许是早早的便已习惯了现如今这幅局面,然而,素素怕是至今还未曾从这一重大变故中反应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