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 男人的大掌顿时一颤。
只瞧见身下的女人睁着一双眼,双眼似乎在看着床幔, 又似乎哪里也没看。
明明睁着眼, 可是视线却是那般空洞、无神,仿佛一双死人的眼似的。
就那样呆滞的睁着眼,脸上的泪早已经干了。
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方才还满是苦苦求饶的表情,此刻,却悉数消失的一干二净,甚至连绝望都没有了。
就像是一朵饱满的鲜花,瞬间枯萎了似的,没有了一丝鲜活的气息。
男人似乎这才一慌,只忙俯着身子凑了过去,双手捧着她的脸,语气中透着一丝焦急。
只哑着声音道着:“是我,别怕,是我——”
细细听来,这才发觉那道声音那样耳熟。
然而春生的神色依旧空洞,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到了。
沈毅堂这才有些害怕了,只忙跪着去解绑在床头的绳锁,春生的双手就那般毫无生气的垂落了下来。
沈毅堂心中一紧,只忙伸着大掌握着春生手腕子,一看,白皙的细腕上是道道磨破了皮的红痕,早已蹭上了鲜红的血迹。
沈毅堂只抖着手,竟不敢去触碰。
一贯面无表情的面上,难得有了一丝慌乱。
只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腕握着。
只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忙替她将双腿松了绑。
然而春生就像是个活死人似的,让他如何摆弄,皆是毫无反应。
瞧着她这样一副模样,沈毅堂心中只抽得疼,脑海中不由想起了方才那般绝望的哭着,唤着他的名字,要他救她。
而他呢?
他非但没有停下了,反而变本加厉了,他是气红了眼,整个人都魔障了,根本就控制不了。
他气她不辞而别,气她心狠,她就那样决然,毫不犹豫的消失了整整两三年,半点讯息都没有。
不是两三天,也不是两三个月,是整整两三年的时间啊。
她知道两三年的时间究竟有多长么?
连心都已经变凉,变老了。
然而这一次了,又是那样,又是整整连着一个月,连个只言片语都没有。
每次都这样。
他如何能不气呢?
更令人生气的便是,在他跟前便是日日战战兢兢,时常像是只被惊吓过度的小兔子似的,每日见了他便瑟瑟发抖,就是现如今这般,整日对着他装作视而不见,从未见过主动与他亲近。
转眼,却对着旁的男人温柔说笑,言笑晏晏,一副柔情温顺的模样,他当场便已气红了眼。
他有多痛,有多绝望,她永远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