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见了,颇有几分无奈,只慢慢的扶着他,费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的步履踉跄,半边身子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还压根不许被人帮忙,春生只得半扶半抱着他,这一路走得无比的艰辛。
好不容易将人扶到了床榻上,她的额头上都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一时,春生要去为他盖被子,他却是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松开,春生便冲他柔柔一笑,道着:“我哪儿也不去——”
见身后的莞碧端了温水,拿了巾子过来了,春生忙道着:“我先替你擦脸,好不好?”
沈毅堂这才试探性的松开了她的手。
春生忙爬到了床榻上,将被子打散了,盖在了他的身上,替他盖好。
又拿了巾子放到银盆里用温水浸湿了,坐到床榻边上替他将额头上的汗擦拭了,又替他擦了脸,擦了手。
期间,他一直睁着那双略微含糊不清的眼,一动未动的盯着她瞧着。
方将巾子递给了莞碧,他便忽而挣扎着要起来。
春生忙走了过去,握着他的手。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死命的不愿意放开,抬着眼看着她,眼里只有些紧张。
春生心下一软,只忙又在床榻边上坐下了,看着他的眼睛道着:“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
沈毅堂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忽而闭上了眼,许久,忽而又一把睁开了眼,见她还在,面上这才有些满意似的。
许是眼皮有些发沉,渐渐地,意识便有些模糊了,临睡前还睁着眼瞧了她一眼,这才慢慢的睡了去。
春生低着头打量着他的眉眼。
沈毅堂睡着时,那双犀利的双眸合上了,原本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便觉得赦去了大半,面部线条也觉得随着柔和了下来,整张脸变得温润了起来。
其实沈毅堂的五官生得极佳,不过是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过于凌厉,第一眼瞧过去叫人不敢直视,不忍敢肆意与观摩罢了。
只觉得这日像个孩子似的。
春生盯着他的眉眼,又想着方才那一幕幕,心里只觉得一片复杂。
见床榻上的人睡着了,后头素素忙走了过来,对着春生道着:“姑娘,您也歇歇吧,今日晌午还未曾午歇的···”
春生闻言,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要将手从他的手上挣脱出来。
哪知,她方一动,只觉得手指尖一紧,便瞧见那沈毅堂眉头微蹙着,一副将要醒来的模样,春生忙止住了挣扎。
片刻后,那人这才安稳了下来。
只觉得手间的力道更加的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