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堂垂着眼,一低头就瞧见了春生的睡颜。
柔和的侧颜,均匀的呼吸。
沈毅堂心中一片柔软。
前几日两人吵架,他一个人睡在书房,彼时如何彻夜难眠,此刻,便是如何的平静安宁。
那几日是翻来覆去,整夜都合不了眼,心中倍是煎熬,然而此刻,沈毅堂只觉得诧异,原来即便什么都不做,就单单这样将人抱在怀中,也能够感觉到心安满足。
他其实早早便醒了,以往每一次醒来,她都是背对着他,唯有这一回,似乎有些不同,他一低头,就能够瞧见她。
沈毅堂就这样睁着眼瞧了一个早上。
论姿色,春生无疑是绝色,沈毅堂无疑是喜爱绝色的。
且他的要求极高,便是连府里的丫鬟、小厮,那也须得是个相貌伶俐讨喜的,免得瞧见了些个磕碜的平白污了他的眼。
他年少时骄傲霸道且放纵,无论做什么事情皆是由着自个的兴致来,当然,他也有那个资本。
他想,他对她的好感,第一眼,便是源自她的相貌吧,即便那个时候她还那样小。
只觉得忽而有些庆幸,庆幸他有着这样的一个霸道而无理的要求,这样,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她。
沈毅堂不知道对于春生的宠爱,是不是全然皆是因着她的相貌。
他只知道,除了她,好似这世间所有的女子仿佛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他历来走南闯北,时常在外四处奔走,可谓是阅人无数,比春生还要美貌的女子他所见到的并不多,但却也并非没有瞧见过,尤其是这诺大的京城,怎样的芳华绝色没有?
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除了她以外,其余的绝色在他眼里,仿佛悉数失了颜色似的,内心竟毫无半分波澜。
思及至此,沈毅堂慢慢的牵着春生的手,拿在手中细细把玩着。
又仔细端详了半天,细嫩的手指,纤纤蛮夷,肤若凝脂,只觉得便是连双手,都令他移不了眼。
沈毅堂盯着瞧了片刻,只忽而将春生的手置于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一时,惊醒了怀中的人。
春生嘤咛一声,悠悠转醒,昨夜睡得极沉。
方一睁眼,便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道着:“醒了?”
春生微愣,下意识一瞧,便瞧见自己头枕在了沈毅堂的臂膀上,半个身子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春生脸上有些微微不大自在,轻声地“嗯”了一声,便挣着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