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翘翘,一个却快有妹妹两个重了。”卫谨把她抱起来,对着这个葛青留下的女儿,他是有着不同的情感的。
日渐长大,下次回来该抱不动了。
卫姮倚着爹爹的肩头,按现下算,其实只有几个月未见,却像隔了十几年。前世爹爹对她的宠爱她能感觉出来,虽后来没有给她留下什么,也或是因为觉得亏欠卫卉,而做为弥补。
卫姮并没怪罪。只从未想过如父亲这样,只知事工程、无心其他的官员会贪赃,这背后的弯弯道道必是自己所未知的,今生再不能重演。
卫姮道:“爹爹在外风吹日晒辛苦了,该注意养护身体。水运虽然重要,可人才是更重要的。”
竟不像从前一样,开口就要礼物,而知道体恤为父差事了。
卫谨听得感慨,清肃的面庞上无有表露出来,只问道:“翘翘近日都在做些什么,同爹爹说说。”
卫姮像小时候掰着手指头:“给花草浇水、和奶娘学绣花,看林姨娘做事……还有,还有陪祖母和芳娘说话。”她把需要抬高权重的身边人,特意放在了前头讲。
毕氏欢喜道:“这不还自请去书院上学了,今日是头一天,当爹的就回来了。我就说,那药房梯-子一滑,给我翘宝儿摔乖巧了。”
说起药房与狐臭一事,大人从刚才听说到现在,都一直没表过态。孟氏生怕提及,在旁瞅着,笑盈盈道:“今日翘翘儿在书院,表现得如何呀?”
雪曼睇见夫人看来,应道:“大小姐头堂课就打盹瞌睡,被先生罚站了。”
噗嗤,旁边的丫鬟婢子们好笑抿嘴。实在从前每次大小姐在家学上,都惹得夫子鸡飞狗跳,挺逗趣的。
孟氏了然得笑起,疼爱道:“我们翘儿就是不须操心,无忧无虑的好命。家里舒适,原也不须出去奔波劳顿的。”
卫姮听了,忙接过话说:“芳娘总担心我受苦,其实翘儿上午虽瞌睡,下午我的字帖却被先生夸赞了,还给评了‘甲’。绮绿,快拿给大人们看看。”
绮绿把小姐的字帖从书盒里取出,慢声道:“下午阮先生夸小姐写的字:劲中有柔,收驰适度,乃柔韧坚毅中又含可屈伸之沉静。小小年岁有此笔法,是为少见的智慧根骨。”
背的竟是阮师母的原话,一字不差。
“哟,这是真的假的?要知道博枫书院的夫子可不常夸人,老头子你也来看看。”毕氏讶然地抖开字帖,却见那字帖上个个排列工整,字迹秀劲,我们卫姮几时能写得这样一手好字了?
卫姮解释道:“先前林姨母买了几张字帖放在翘翘房中,翘翘无事临摹着便会了,又自己改了些笔法,是以变成现在这样。”
林雁姨母站在一旁,心有讶异,但大小姐既然懂这么说,仍是叫她意外又惊喜的。望昔日夫人的通透,也能遗留些在大小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