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只觉着她胖得好玩,随便多瞧了几眼罢。
只能安慰这样也好,一会儿输便情有可原了。再则太子烦恼卫姮,如此也可纾解他压力。
卫姮没想到李琰还跟自己有过这些交道,他不是顶寡淡少语吗,还管她闲事做甚?
算了,她今生可没想同他牵扯,这亭子下多少男儿济济,他日哪个的命运不比他顺畅,找个谁人不比他香?
她便应道:“我根本看也没看着纸团。既如此,便跳段舞蹈给姐姐们助个兴也好。烦请宫女姐姐打个声律。”
说着便站到了亭子中间去。
没人看过卫翘翘竟然还懂跳舞,一时除了卫怡有些担忧闹大外,其余各色目光纷纷好奇地吸引过来。
卫姮倒是没慌,手起,唇唱:“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绣花小鞋踏起,跟着鼓声的韵律动作起来。
这原是一首田间妇人采集收割的短歌,节奏明快。从前卫姮去田庄看望林雁姨母时,每每看到庄户女子们跳,见着几次她私下就也学会了。
也给李琰跳过一次。
在回到这里的两年之前,那段时日李琰操训府兵,半个月没归家。婆母云瑶跟她说:“阿翘不然去营房看看你丈夫。”
卫姮脸一红,傍晚就去到府兵营了,反正她有婆婆的旨意。
八月末了的秋老虎,把男人训练得一身风尘。卫姮叫李琰用剑柄在桌上敲律,然后便跳给他看,只当给郎君放松。
结果那日夜晚,可能是小别胜新婚或者其他,李琰别样生猛悸动。又趁卫姮不注意,把她颈子上戴的一枚小香符给撤掉了,不管卫姮怎么折腾他都掐着腰不容她去捡。第二天卫姮躺在将军营房的榻上起不来,气得骨都似散架了,以后都没再跳给他看。
耀日亭下,李琰也睇见了卫姮的舞姿。少年修长手指略微一触,又兀自沉稳地推动一步棋子。
太子扯唇笑笑,不察痕迹地松了口气,继而将了一个军。
李琰看透,顿然拱手起身:“太子殿下棋艺精湛,谋略了得,这剩下的二步不用再走,臣子已输得心服口服。今日得与太子对弈,受益匪浅!”
太子却竟是眉宇轻松,雅意的脸庞上含笑,仿佛十分心悦这位李陵将军的儿子与卫翘翘扯上关系。萧钦应道:“你亦神乎其技,棋逢对手是为快意之事,改日不妨到东宫继续与孤再比试!”
李琰恭敬:“不胜荣幸。”
那边卫姮也跳完了,原就是首不断重复的短歌,却发现周围都很安静。
“啪啪”,大公主萧蕴带头鼓起掌来,笑道:“跳得好极了,这样的舞姿新颖而纯然好看,翘翘儿是在哪学的,不见哪家教习姑姑有教过。”
萧蕴还蛮喜欢脸蛋像桃子一样娇嫩嫩的卫姮,可惜不懂皇兄为何抵触。尽管翘翘贯日出现在哪,哪里最后必少不得一顿你撕我扯、谁也不让谁的掐架,可萧蕴还是喜欢处处叫上卫姮来。